叶琛极目望去,原来是大槐树下,有人被绑了起来,周围人围着,格外的热闹。
二壮和小壮也望了过去,瞬间瞪圆了眼睛。
为何,因为绑在树上的人,是三哥的初恋,三哥已经骑着马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这是发生了啥?
谁好端端地把三哥的初恋给绑起来了?
此时的孙玉芬脸色苍白地看着周围的乡亲们。
她抿了抿嘴唇,忍着身上的剧痛,终于开口,对三壮说道,“三壮哥,救救我!”
三壮的表情复杂,他虽然早就忘记了这个女人,但是看到她眼下的惨状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刚要翻身下马,不顾众人的注视上前救人,就被闻讯赶来的二壮一把给拽了回去。
“你过去干什么去!?”二壮皱眉道。
小壮拉着二哥,在他耳边小声呢喃了几句,二壮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堪。
孙玉芬的嘴唇动了动,哀求着对三壮说道,“三壮哥,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三壮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刚想跟二壮说些什么,却被赵云缨跟夹小鸡崽子似的,给抓走了。
小壮嘿嘿笑道,“二哥,这种事儿还得是我靠谱啊!你看刚才我师父那愤怒的表情,肯定要脱了三哥的裤子打他一顿。”
二壮的表情再次如遭雷击,妈的,三壮这是刚出了狼穴又入了虎口啊。
算了,算了,就算是便宜了赵云缨,也比让孙玉芬污了名节强。
青州法曹苏武明乃是太平公主府上的一名画师,因为帮太平公主破获了珠宝丢失案而闻名洛阳,被太平公主举荐给圣人,做了青州法曹这个高危职业。
他本来不用到清河乡学习的,但架不住他老友颜阙疑的邀请,只能来此地凑热闹。(琅琊颜家子弟,其六弟便是大名鼎鼎的颜真卿。)
谁曾想,学习还没学成,就赶上了眼前这档子事儿,被一众无良的同僚给推了出来。
萧嵩在一边儿嘿嘿地笑道,“小苏啊,我看好你哦,我可跟你说,你得好好判,前几任青州都因为清河的事情,回娘家赋闲去了。”
颜阙疑也打趣道,“还有一个疯了的。”
众人给苏武明搬来了案几,便在大槐树下升堂了。
此时孙玉芬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将由眼前那个丑陋的男人决断,还琢磨着怎么将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三壮。
心想三壮以前虽然对自己非常冷漠,但是她知道三壮这个人是最心软的。
自己怎么才能让三壮跳出来救自己呢?
虽然眼前这大场面让她恐惧,甚至瑟瑟发抖,但是他知道三壮是叶琛的儿子,又是县尉,只要他开口所有人不都地给他面子?
而自己跟三壮可曾经是有过一段感情的。
苏武明一拍案几,喝道,“威武震堂,三尺之案。今日开庭,审理此案。诸位人等,各安其位,不得喧哗,有犯者,以律惩之。”
在场的乡亲们瞬间老实了,一边儿看热闹的卢照凌刚想喊一声好,就被一边儿的温华给瞪了回去。
卢照凌低着头说道,“这太平公主从哪儿找到的那么个憨子,怎么在村里审个案子,还走流程。”
温华小声严肃道,“国法严肃,该走的规矩自然要走,你没看见在场那么多官员,其中不知道多少是他的上官,他岂敢不按流程办事?你到了我姑父的军中,什么将军、别驾多如牛毛,稍有差错,就有人可以按军规治你,到时候我姑父都未必能保你,你可别乱来,听见没。”
苏武明见现场安静了,又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官员,心里也头大得很,难怪这青州法曹没人愿意来,这他娘的真坑啊。
审问个通奸案,整个青州的官场,甚至半个河南、河北的同僚都来看热闹,这要是出一点差错,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当下理了理情绪,继续说道,“堂前何人,因何事告于本官?有状词便呈上状词,没有状词便口述于本官。待本官查验无误,便可审理本案。”
刘玉柱心疼不忍,连连看向父亲刘全友,却不料父亲冷眼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刘全友一直在团练之中,后续又被叶琛派出辅佐赵海棠的父亲,如今已经有了几分模样,朝着堂上的苏武明叉手道,“小吏刘全友,乃是清河乡的耆户长,今日状告刘孙氏与人通奸,怀有身孕,不守妇德,败坏门风,请上官主持公道。”
苏武明点了点头,又示意医师上前检查了一番孙玉芬的身体,待确认孙玉芬确实怀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之后,便开口继续问道,“可有人证、物证呈上?”
刘全友摇头道,“并无关于和奸的人证、物证,但我与小儿在外训练民团,已经有将近三个月不在家,民团的袍泽都可以为证。”
说完,从人群之中走出一堆彪形大汉,对着苏武明叉手道,“启禀大人,我们是北海县的团丁,我们可以作证,刘全友父子,这三个月与我们一直在外训练,抓捕盗贼,同吃同住,并未离开过。”
苏武明点点头,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人家间接的证据十分充足。
人家父子都在外从军,你做儿媳妇的怀孕了,你这不是通奸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