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杆儿强提醒,苏也这个时候也看见了,伤情珠仿佛花瓣似的叶片不知何时伸长长大了数倍,叶片边缘上生出了无数的透明且纤细的尖刺,仿佛是中空的银针,密密麻麻,原本的液滴全都挂在这些尖刺的末端。无论是周游还是她自己,竟都已经多多少少的被叶片上的液滴给沾上了。 初夏的衣装,已经穿的比较轻薄了,衣料上那些被液滴濡湿的部分,已经被“烧”出了一个个的窟窿,但液滴仍旧宛如晶莹可爱的宝珠,骨碌碌的还要透过衣料,往内里钻去,毕竟,衣料覆盖下的真实的、新鲜的血肉,才是液滴最终的目标,才是伤情珠所需要的。 更不要说,那些骤然变的长且宽的花瓣般的叶片,仍旧在不知足地生长着,膨胀着,想要接着那些液滴作为桥梁,最终贴到周游和苏也的身上来。 虽然杆儿强的青藤并不能将众人带离险境,但是,若不是杆儿强的及时出手,苏也和周游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花瓣似的大叶片给包成粽子了。 “松开吧,”苏也看着仍旧一脸痴茫的周游,在脑中对杆儿强道,“至少留下一个你,去救小哥哥。” “别指望我,”只听杆儿强的声音略带了些苦笑的味道,继续在苏也脑中道:“我也跑不掉了。” “什么?”这让苏也很是惊讶,“你明明……” “我明明还隔的远,没被液滴沾上?”杆儿强替苏也道出了她没说出来的话,“没用的……你不了解这朵大花……” “我知道这是伤情珠。”苏也提醒杆儿强,她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道听途说仍不算是太了解吧?”杆儿强能感知苏也的所想,“除了你听说过的那些,伤情珠还有一个极大的特殊之处……” “还有?”苏也简直对这古怪的植物太无语,都这样了,竟还要搞特殊? 杆儿强无奈叹口气,道:“要是不特殊,树精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调出来用到我们身上呢?这伤情珠捕猎食肉很是有一套,它不仅能靠液滴直接抓取,或者靠种子瞬间控制,而且,它还有个绝招,那就是能透过被它抓住的猎物,间接地俘获与猎物有接触的……” “什么?”苏也简直不敢相信杆儿强在自己脑中留下的声音。 “就是说,即便是间接接触,伤情珠一样能将其捕获,”杆儿强继续解释道,“就像是现在的我一样……它能准确地把握气息的通路,通过气息的相接一举将猎物和猎物接触者全都拿下。” “啊……”苏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合着,杆儿强现在和自己与周游一样,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你都知道,干嘛还要来多此一举呢?”苏也气道,“咱不能都栽在一处吧?” 杆儿强咂咂嘴,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做这种明显的赔本买卖? 苏也和杆儿强意识交流了许多,但从旁人的时间来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伤情珠伸出的长长花茎,又弯了许多,仿佛末端的那颗鸡蛋大的液滴已经重坠到了极点,花茎将再也无法支撑。 眼看就要掉落。 可周游却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呆兮兮地仰脸盯着那颗马上要滴落的液滴,嘴巴微微张着,仿佛那液滴是颗难得的玉露琼丹,他正眼巴巴地等着这液滴掉进自己的嘴里。 即使被伤情珠捕获了,可是苏也还是不愿放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伙伴在跟前走向毁灭,她做不到。 苏也极快的用意识与杆儿强沟通:“我用真气的话……” 不等苏也说完,杆儿强便应道:“我说过,伤情珠能准确把握气息变化,所以,你只要一动真气,已经沾上你的伤情珠的液滴就会进入你的气脉……我这么说吧,你但凡动一分真气,伤情珠吞噬消解你的速度就会加快数百倍。所以,你刚刚调动起真气、还来不及施展术法的时候,就已经被伤情珠给吃光了。” 苏也在脑中回了一句脏话。杆儿强只能假装没感知到。 “周游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失去了知觉,还是故意这么做,不让伤情珠摸到他的真气动向?”苏也仍是有些不甘心。 “周游是真晕了。”杆儿强一句话堵死了苏也的最后一丝幻想,尽管他之前的每一句都已经堵光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可能。 杆儿强怕苏也再追问,又补充道:“伤情珠真正的花虽然极其微小,几乎不能被看到,但是香气却极是刁钻。它那香气能惑人心智,甭管多大的本事,只要闻到那香气,就登时忘了自己是谁、本来要做什么,只能像掏空了脑子一样呆在原地,等着被吃,被伤情珠的种子扎下根。所幸因为它的花极小,所以只有靠在最跟前的人才会嗅得到……否则,这会儿像那样傻呆呆的就不是周游和黑子,而是我们全部人了。” “真是……”苏也忍不住又要骂人,可就在此时,她的眼睛突然瞪大,将要说的话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杆儿强亦是惊呼一声,抬起手来,却又软弱无力地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他们看见纤长花茎上的那颗液滴,终于坠落了。 那液滴有鸡蛋般大小,颇有些重量。此时坠落,更是打着转儿的,用快的无法再快的速度,往周游张开的嘴巴里掉去! 任谁也无法阻止这个必然的过程了。 苏也突然感觉周身一片冰凉。 “咦,怎么突然变冷了?”杆儿强充满了疑惑的声音响起。 苏也不由一愣,怎么,变冷并不是她自己的心绪变化所导致的?而是……这里真的变冷了? 他们正在疑虑不安的时候,突然间寒光一闪,苏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