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雍亲王妃就接待了三个官媒,来者均是能与雍亲王府匹配的王侯公卿之家。
待送走了媒人,雍亲王妃来寻婆母讨主意。
“一个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子,那世子前几日我入宫赴宴倒是见过,人虽生得一表人才,但私下里打听着,屋子里养着好几个通房......”
不待雍亲王妃说完,兰太妃便打算道:“这个不行。”
兰太妃乃皇妃出身,在宫里跟一大群女人争了一辈子,深知这里头的苦楚,所以便是那永昌侯府世子再优秀,只不能专情这一点,便让太妃不能忍。
雍亲王妃也对这个不太满意,所以见婆婆否决,她也没有再多言,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是曹丞相的嫡次子......”
“罢了,如今储位之争悬而未决,咱们还是莫要参与的好。”
这回,不待太妃表态,雍亲王妃自己便否决了这个,又接着道:“这最后一个是勇毅侯府二房的嫡子,那孩子我前几日见过,倒是温润有礼,只是不甚上进,现下不过在礼部挂着闲职,好在勇毅侯府百年望族,家业倒是极其丰厚的。”
兰太妃听了儿媳的话,她微微叹了口气,回道:“若是子弟不上进,便是金山银山也早晚要坐吃山空,这个,不妥。”
家世要好,人品过硬,还得专情,又要有本事知上进,这是兰太妃和雍亲王妃择婿的标准。
只是,这样的人,真的不好找。
婆媳两个正在这里感叹,门上来传话,说是福熹长公主派了媒人过来。
婆媳两个一听,俱是忍不住一愣。
雍亲王妃蹙着眉念叨着道:“刚来京城的时候,咱们一心想将平阳嫁给翔哥儿,我与福熹透问了好几次,她都没有表态,这怎么突然遣媒人上门了呢?”
太妃嗔了眼儿媳,回道:“还能为什么?从前福熹没见过平阳,所以便没吐口,前两日见了人,许是就动了心了呗。”
雍亲王妃恍然,遂又叹气道:“只是那翔哥可是与平阳相克,不然,这镇国公府,真是个挺好的归宿。”
“先将人请进来再说罢。”说着,兰太妃便命人去请媒人。
一会功夫,媒人随着管事的进了厅堂,众人刚寒暄了两句话,还未待切到正题,便听见外头一阵吵嚷纷乱。
雍亲王妃出了厅堂,对着门下的管事训斥道:“怎么回事,有客人在,怎的这般没规矩?”
管事的苦着脸回道:“是后院起了火,奴才们忙着灭火呢,这才惊扰。”
一听闻后院着了火,雍亲王妃只剩下惊惶,也顾不上福熹派来的媒人,连忙指挥着府内的小厮仆妇们忙着灭火。
好在刚烧起来,火势不大,但骤然起火,也是够让人心慌的了。
待灭了火,雍亲王妃折回厅堂,那媒人早已被兰太妃打发了去,雍亲王妃问道:“那媒人怎么说?母亲可答应了吗?”
“答应个屁!”
斯文了一辈子的兰太妃爆了句粗口,又不解气道:“这个翔哥儿果然是咱们家的灾星,这福熹刚派媒人上门,咱们家就着了火,哎!这样不吉利,我哪里还能答应。”
“可不是,确实好生晦气!”雍亲王妃斯文的啐了一口,叹气道:“我见福熹派了媒人来,原来心里还有些松动呢,现下来看,那翔哥儿果真跟着咱们家犯着冲呢。”
“我已经回绝了媒人,今后,莫要在府中提及翔哥这人。”
兰太妃现下是厌烦透了李翔,经历了这些事,原来生在心里的那些好感,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被兰太妃和雍亲王妃婆媳两个责怪的李翔,此刻,重重的打了个大喷嚏。
她身边服侍的婢女见状,立马奉上一盏热茶,柔声道:“天寒,公子定是方才去院中赏梅着了寒气,快喝口热茶罢。”
李翔听着婢女柔声细语的话,脑子里却是不自觉的出现了平阳的影子。
他连忙强迫自己不去乱想,遂抬手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盏,许是因为心有旁骛之故,他一个没接稳,那一盏热茶全洒在了他身上。
“蠢物!”
李翔骤然被烫,下意识的便脱口责骂了婢女一句,女婢连忙请罪,李翔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平阳。
那日在母亲的公主府,那个小宫人不小心将茶水洒在她和瑾嫣的身上,瑾嫣亦是如他方才一样,下意识的便生起了气,而平阳不但没怒,反而却是真心的关心那小宫女被烫伤的手。
一个人能因着教养掩盖住缺陷,但情急之下,却遮盖不住本心。
平阳才真正是个纯善之人。
思及至此,李翔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平阳来。
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若是说想念,那倒也不至于,只是李翔的心却是疯狂的跳动着,他疯狂的想要再见到平阳,甚至,想每一天都能见到她。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折磨着李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