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这门亲事虽然称心,但却无法与平阳的平安相较,经过这一事,兰太妃和雍亲王妃便打消了要将平阳嫁给李翔的念头,婆媳二人又开始留意起了京中其他的权贵人家。 这日傍晚,裴允谦从外头办事归来,他刚一踏进屋子,平阳便调皮的从门后跳了出来,结结实实的吓了裴允谦一跳。 裴允谦睨着活脱的平阳,笑着道:“你这‘病’可是刚要,这般模样,当心露馅儿。” “这里不是没有旁人嘛。”说着,她自顾抽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抬手为裴允谦斟了一盏茶,笑着捧给他道:“我这次能成功摆脱嫁入公府,全靠你帮忙,若是没有你帮我去疏蘑菇庵里的慧明,此刻,我怕是已经与那李翔定下婚约了。” 裴允谦喝了一口茶,看着平阳,微微叹气道:“我现下心里可还是愧疚着呢,哎!姨母待我这般好,我竟是与你合起伙来欺骗她,良心难安啊。” 平阳看着裴允谦,笑着回道:“咱们虽然欺瞒了母妃,但这可都是为了她好。” 见裴允谦面露疑惑,平阳接着道:“表哥你想啊,我若是按照祖母和母妃的意思,嫁给了那李翔,今后我过得定然不好,母妃她又岂能安心嘛。” 裴允谦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我这几日着意打听着了,那公府的小公子李翔,真是果然如你说的那般,她与一个服侍她的婢女相好,因为公府家规不允男子未婚纳妾,所以他便一直悄悄瞒着家里人,去年被公府新进门的小主母发现,便将那婢女送到庄子上去了。”说着,她看向平阳道:“如这等明知家规不允,却偏要破例的男子,恐怕也并非良配,再者了,那公府小公子虽是对那婢女念念不忘,将来你便是进了门,我也担心他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平阳闻言,她忙回道:“表哥,你担心的一点不假,我若是嫁给他,必定要受那样的苦楚。” 裴允谦瞥着平阳一脸凝重的小模样,他微微蹙了蹙眉,纳闷道:“你自打来京,仿佛变化了许多。”说着,他问平阳道:“你与我说实话,你初入京中,是怎么知晓公府里的这些事情的的。” 平阳知晓,自己这前生今世的遭遇太过离奇,所以裴表哥便是不信,也是常情。 只是,即便是他不信,却还是大费周折的为了她这荒唐的话去打听了李翔的情况,这等私密的事,连当初一心想将她嫁进公府的祖母和母亲都没打听到,裴允谦这么个大男人,能探听到这等后宅私事,可见他定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他是担心自己嫁得不好,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风险,他都不会让自己去承受。 平阳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她吸了吸鼻子,望向裴允谦道:“我是做梦梦到的,表哥,你或许不信,但是我说的都是真话。” 不料裴允谦看着平阳,却是点了点头,回道:“我信你就是了。” 平阳这才露出笑颜。 裴允谦见她笑,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相对傻笑了一阵子,裴允谦转眸看了眼窗外,柔声对平阳道:“天要黑了,你且快回去罢。” 即便是心里爱极了她,即便是他再舍不得她,裴允谦在与平阳相处的时候,也是紧紧的恪守着礼仪。 对于裴允谦而言,平阳就是那完美无瑕的夜空之月,便是他对她再是有欲望,他都不会做出丝毫有损她闺誉的事。 平阳自然也了解裴表哥为人,她点头答应着,遂转身出了门。 待走到廊下,平阳复又转过身来,裴允谦正立在门口,目送着她。 乌金西陲,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身上,让平阳不由得又追忆起了前世的光景,李翔得了疫症,她心慌意乱的去见李翔,在城门口,裴表哥踏着夕阳追到她身侧。 那时候,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多爱李翔,只是他是她三个孩子的父亲,是公府的主君,平阳并不是个干练的女子,她不敢想象若是没了李翔这个人,她该如何去独立支撑那么一个大摊子。 所以,当得知李翔病危的时候,平阳的内心,是那样的惶恐无助。 就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裴表哥又来到了她身侧,他坚定的支持着她,有他在,总能让她心安。 平阳看着裴允谦,甜甜的莞尔一笑。 裴允谦也跟着笑了起来。 平阳对他说:“表哥,我知晓祖母和母亲虽然舍弃了将我嫁给李翔的念头,但是她们现下定然是又在京中物色着其他权贵人家呢。” 裴允谦听了平阳的话,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他违心的回道:“你身为郡主,太妃和姨母,自然是要给你寻一门门第相当的婚事的。” “可是,表哥,其实我不想嫁进那些高门的。” 平阳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