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走后,平阳陪着儿孙守满了孝期,便与儿子商量,要回益州去。 这时,平阳的长兄和长嫂已经过世,他长兄的长子赵轶承继承了王位,本来到了平阳长兄赵宣这一辈,平阳娘家的爵位便降一等的,可是平阳长嫂谢氏为人精明,她在世的时候,鼓励丈夫赵宣为朝廷出了不少力,所以皇帝念他这一脉功劳,允其子孙承袭三代亲王之尊,所以到了赵宣儿子找轶承这一辈,依旧是亲王。 平阳的长女晴姐儿嫁给了赵轶承,现下是雍亲王妃。 所以现下雍亲王府虽无父母兄长,但是平阳的侄子是王,女儿是王妃,她要回益州,衡哥儿便也答应了。 得知平阳要回益州安度晚年,益州那边来了好些人接应,赵轶承身为藩王不能擅自离开,所以晴姐儿便带着两个小叔子来京接母亲,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裴允谦的养子,裴俊。 李陵收复高山过后,将其该为禹洲,裴允谦与一众大臣将士奉命前去治理,因为裴允谦政绩斐然,所以后来李陵便奉给了他侯爵之尊,命他驻守禹洲。 裴允谦虽然封侯拜相,成就了不朽功业,但他一直未娶妻,只从族中过继了一个儿子将来继承自己的爵位,便是这个裴俊。 虽然裴俊虽非虽非裴允谦亲子,但因为她是裴允谦近族,所以当年老的平阳见到裴俊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好一会儿,嘴上下意识的唤了句:“表哥,是你吗?” 裴允谦自从去了禹洲,再未归京,此时的平阳已经与他相别了三十余年。 晴姐见状,忙上前扶住母亲,笑着回道:“母亲,他是裴家表弟,是我表舅的养子。” 少年英姿勃发,像极了平阳少女时代整日缠着的裴家表哥。 平阳的目光贪婪的停留在裴俊的面上看了良久,她无奈的苦笑道:“原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裴俊粲然一笑,晴朗的俊面上晴空万里,他对着平阳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晚辈礼,回道:“姑母,父亲他身为守将不能擅离职守,我是奉家父之命随表姐来接您回益州的,父亲他正在益州等着您呢。” 现下的平阳,已经到了偶尔会糊涂的年纪。 她听了裴俊的话,原本暗淡的眼中放出光芒,问道:“裴表哥在益州呢?” 此时的禹洲大部分州郡已经并给了益州,而裴允谦的侯府就设在雍亲王府所在的虞城。 裴俊笑着回道:“裴侯府就在虞城,父亲得知姑母要回益州,日日都盼着呢。” “我这就回去。”平阳一听这话,她立马站起了身,冲着服侍的丫鬟们吩咐道:“快去请玉嬷嬷过来,告诉她,我们这就得回益州去了,表哥在那里等着我呢,一刻都耽误不得。” 晴姐儿扶着母亲,劝道:“母亲要回娘家去,自然要好生的收拾一番,哪里用得着这样着急。” “怎么能不急?”平阳嗔了眼女儿,念叨着道:“你父亲已经过世,我再不用困在这里了,我是一刻都等不了,我要回益州去。” 晴姐儿背过脸去暗暗拭了拭泪,笑着道:“好,我这就带母亲回益州去。” 正说着,玉珠被丫头们扶着来到了主屋,见了晴姐儿,她激动的对平阳道:“老夫人,我听闻咱们要回益州了,是真的吗?” 平阳拉着老仆,笑着忙不迭的道:“是真的,是真的,裴表哥就在益州等着呢。” 得知母亲执意要回益州,衡哥儿早命人为母亲打制了一辆稳当宽大的车马,平阳虽已年迈,但坐在这样的车里,倒也能吃得消。 一行车马出了京城,缓缓朝着南边而来。 自从李翔过世后,平阳的精神头再不似从前,她早早的将掌家大权交给了儿媳妇,终于可以闲下来了,她一日里有半日都是昏睡着的。 偶尔清醒的时候,也常常犯糊涂。 可这一路上,平阳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她扒着车窗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的风光。 正值春日,越往南走景色越是怡人。 平阳欣赏着风光,总是爱与老仆念叨着道:“玉珠,你可还记得,那一年裴表哥带我回益州,咱们还在这里停留过呢,你且瞧瞧,那边的一片树林那年咱们路过的时候是刚栽下的,呵呵,看看罢,现下已经都长成了参天大树了。” “玉珠,你还记得吗?那回裴表哥带我回益州,路过这里的时候,赶上下雨,桥路被冲毁了,咱们在这里等了两天。” “玉珠你看,那集市上小贩吆喝的小吃,裴表哥曾经给我买过,好吃得很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阳眼里泛着星光,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骑马护在车边的裴俊见状,翻身下马来到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