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滇池之畔,坐在曾经他最喜欢的二楼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滇池,朱瞻壑的心情很是平静。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在参加完自己弟弟的婚礼后,朱瞻壑并没有随着船队返回顺天,反倒是回了云南,回到了曾经的吴王府。 虽然已经好几年无人居住了,但这吴王府内仍旧是一片整洁,每天都会有人打扫。 “少让他晒太阳,云南和顺天不一样,这里的太阳毒。” 看着正带着儿子在 “你又不是没有在这云南呆过,忘了你以前遭过的罪了?” 云南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紫外线很强,很容易晒伤,如果是成年人的话也就罢了,最多难受几天,而且成年人也基本不会在眼下这个时节晒伤。 但孩子不一样。 “娘……”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朱祁铭的嘴一瘪。 孩子一般在八个月到一岁的时候会说话,晚一点的会延迟到两岁,朱祁铭算是开口比较早的。 不过,会说话是没错,但却不能理解成年人的话,只是会对成年人说的话有反应。 所以,朱祁铭不是因为朱瞻壑不让他在 可能是因为与朱瞻壑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朱祁铭一点儿都不亲近朱瞻壑,而且这还不止。 在朱祁铭的眼中,他爹似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看到他爹就怕,听到他爹说话就得哭。 “没事儿,没事儿哦……”胡善淑哭笑不得地哄着自己儿子。 她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挺愁的,听说过不亲近爹的孩子,但是像自己儿子这么不亲近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站起了身,胡善淑哭笑不得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殿下,你说伱,明知道他容易哭,你就非得惹他啊。” 胡善淑现在感觉自己不是在带一个孩子,而是在带两个孩子。 朱瞻壑给人的印象通常是不太好的,甚至是让人恐惧的,以前胡善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胡善淑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回家之后会放下所有的伪装,逗弄孩子。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很喜欢玩儿,喜欢逗着孩子哭,然后自己在一旁哈哈大笑。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会带着孩子在顺天皇宫的花园里挖小水渠,玩泥巴。 想到这里,胡善淑脸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换成了温柔的笑容,抱着孩子就朝着楼上走去。 这孩子啊,还是得慢慢带,而且朱祁铭对朱瞻壑有些过于排斥了,这怎么行? 只不过,还没等胡善淑抱着孩子走进一楼,一个人的到来就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向了后院。 “来了?”朱瞻壑瞥了一眼走进院子里的郑和。 “上来吧。” “是……”郑和低头应声。 …… 吴王府的二楼阳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如果是在后世的话,估计会成为什么网红打卡点、观景点之类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里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就算是进来了,怕是也不能随便乱看。 就好像现在的郑和。 “胆子不小啊。”朱瞻壑端着茶杯,看着不远处的滇池,淡淡开口。 …… 郑和一言不发。 朱瞻壑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实际上却是诘问。 郑和这个人,没有什么派别,但却又派别坚定。 一直以来,郑和都是站在皇帝一脉的身后的,但他却并非是效忠于某个皇帝,而是效忠于皇帝这个称号。 简而言之,不论是谁做皇帝,郑和都会很忠心,现在他敢冒大不韪给正统皇帝准备后路,以后若是朱瞻壑上位了,他也会像如今这样效忠朱瞻壑。 不过,这显然不是朱瞻壑想要看到的。 他放郑和回云南养老,是因为郑和劳苦功高,既为永乐朝的大明奠定了威震海外的基础,也为朱瞻壑的开拓海外奠定了基础。 但是他没想到,郑和这个人会这么轴。 说好听点儿,是他不想让大明宗室自相残杀,但要是说难听点儿,他就是不识时务了。 “唉……你说你啊。”郑和没有回话,朱瞻壑也没有在意,放下茶杯收回视线,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可惜。 “我问你,你是真的觉得正统就那么重要?还是说能够带领大明走向光明的未来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