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互市的价格。 也就是说,哪怕最终是自己胜利了,瓦剌也不敢想多了,只是想让局面恢复到永乐末年时期的那个样子。 因为他们很清楚,大明不是好惹的,就算是大明答应了他们那剑走偏锋的要求,就算是他们在这剑走偏锋的路上取得了胜利,但要是提出过分的要求,最终只会毁了他们自己。 但是相较之下,大明的应战就显得有些没有道理了。 无论是谁,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这种优势在握的情况下,正常都是会拒绝这种明显是掺杂了不少小心思的建议,选择以最稳妥的方式来结束战斗。 但是,朱瞻基偏偏就答应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此时的他其实已经不是站在大明皇帝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了,而是站在一个父亲,站在一个即将失去皇位的皇帝的角度上。 接受瓦剌的求战,是他权衡利弊之下,自认为做出的最好决定。 因为朱瞻基料定瓦剌不敢太过分,对于现在的瓦剌来说过分的话就等同于是自毁,所以朱瞻基才会做出应战的决定。 但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士气高昂的明军却遭受到了打击。 武将和士兵只是不擅长政治斗争,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傻子,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此时的他们,甚至就连柳升和樊忠,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朱瞻基这个皇帝,去面对朱瞻壑这个吴王世子了。 …… 应天府,汉王府。 其实按照惯例,在藩王就藩之后,王府一般会被充作他用,但无论是应天府还是顺天府,汉王府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如今的汉王府,仍旧坐落在应天城最繁华的长安街上,大门牌匾上写的仍旧是汉王府三个大字,而非吴王府。 在永乐年间的时候,无论是吴王一脉刚去就藩的时候,还是说十几年后太宗皇帝垂垂老矣的时候,这汉王府一直都是有人打理的,几乎可以说是和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也就在洪熙到宣德元年这两年间,当初打理汉王府的人随着朝堂权利的变更而停了下来,但这个停也并非是朝廷的命令。 这个世界,花花轿子人抬人。 后来随着吴王一脉入主顺天,虚溜拍马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被荒废两年的应天汉王府也在极短时间内被重新收拾了出来,并且重归永乐年间时的那样,每天都有人打扫。 直到吴王一脉撤出顺天,重新回到这里。 “爹,您说堂兄他真的会……” 汉王府的后院里,朱瞻垐坐在自己父亲的对面,满脸的疑惑。 和顺天府不同,进入四月的应天府已经有了明显的春天的迹象,气温也回暖了不少。 坐在树下的吴王父子多多少少的带着点儿惬意。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们的心中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或许,应该说朱瞻垐没有那么轻松。 “这是必然的,从你堂兄的选择上就能看得出来。”朱高煦看了看飘进茶杯里的花瓣,想了想,还是将这杯茶泼掉了。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朱瞻垐似乎是有些失望。 “我原以为,堂兄会趁着这个机会做最后的反扑,但没想到他却选择了认命……” 说到这里,朱瞻垐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朝着北方看了看。 他不是在看北方的顺天,也不是在看北方的草原,而是在看汉王府的北方,那个永乐大帝呆了大半辈子的应天皇宫。 他所想到的,是当年的“好圣孙,可保大明三代盛世”之说。 他所想到的,是当年自己的大哥为朝廷、为自己的爷爷付出如此之多,杀外敌、筑京观、灭奸商、诛贪官…… 将所有的骂名都背了下来,但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太宗皇帝的利用,而太宗皇帝心心念念所想的,仍旧是为他的那个好圣孙铺路。 但谁又能想到,当年的那个好圣孙,如今却走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朱瞻垐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中充斥着满满的……嘲讽。 朱高煦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动作,偏头看了看,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不管看没看出来,他都没有提及相关的事情,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瞻垐。”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朱高煦的眼中充满了严肃。 “你应该知道你大哥所想,你二哥不是嫡子,你三哥的身体不好,所以你是唯一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