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码头。 朱瞻壑站在船舷上,看着来送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们,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同时下达了起锚的命令。 顺天,不是朱瞻壑的久留之地,他的经历、他的性格以及他心中的愤懑之气都注定了他不会成为一条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龙,只能是在地上肆无忌惮捕猎的老虎。 成为龙,不见得不快乐,但也不见得快乐。 成为虎也是一样。 对于朱瞻壑来说,在没能掌握那至高权利之前,他喜欢四处征战,因为这是在为他自己救赎,为那些个曾经对历史的愤懑但却无力的他救赎。 而现在,他……或者说他们家,掌控了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利,虽然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但想来也不过十几二十年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瞻壑就更得四处征战了。 因为,他要为子孙后代尽可能的扫除祸患,或许等他百年之后还会有新的祸患诞生,但最起码能做的,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做好。 看着父母和弟弟们的身影慢慢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难以看清,朱瞻壑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了南方。 此行的目的,自然毫无疑问,是锡尔河畔,是当初他留下昆扎西的那个地方。 那不勒斯王国因为他的原因产生了变故,被莫斯克大公国直接威胁,这是欧洲第一个愿意与他联合的王国,哪怕知道他是一只豺狼。 所以,朱瞻壑要经营好这一条关系。 土豆计划在帖木儿帝国产生了极好的效果,但却也让欧洲各国产生了极高的警惕性,虽然在时代的背景和生存的压力下,土豆最终还是会席卷欧中,重酿历史上的那场悲剧,但周期太长。 朱瞻壑等不了,也不愿意等。 所以,那不勒斯王国的求助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入场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一趟南州府。 攘外,必先安内。 历史上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朱瞻壑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希望发生在自己家中。 不过好在,自己家里的情况和老爷子、和自己的父辈还不太像。 当年,你说老爷子权欲熏心也没什么,但有一点,建文的削藩政策的确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让藩王们产生了危机。 在自己父辈那里,是随着老爷子靖难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说,更是先后三次救老爷子于危难之间。 付出和所得不成正比,再加上老爷子也存在拉偏手的嫌疑,这才导致了自己父辈那些人的嫌隙,甚至最后刀兵相见。 但朱瞻壑自己呢? 如今吴王一脉所拥有的,可以说都是朱瞻壑自己打下来的,他的弟弟们没什么贡献,相反,是朱瞻壑给了他弟弟们机会。 相比之下,倒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发生那些事情,但在没有付出和所得的失衡下,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还是比较低的。 所以,朱瞻壑要提前做好准备,争取让这种事情彻底消失,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是…… 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顺天城,皇宫,仁寿宫。 朱瞻壑一走,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朱高煦的肩上,虽然带着历练的想法将一部分的事情分给了朱瞻坦和朱瞻垐,但朱高煦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好在,陈循、胡濙和夏原吉等人还是不错的,不仅心向吴王一脉,能力也是出众的。 “那殿下,臣等就暂且告退了。” 汇报完了事情,陈循等人告退离开。 “三哥,你怎么来了?” 随着陈循等人的离开,朱瞻坦出现在这仁寿宫中,让朱瞻垐大吃一惊,赶忙上去搀扶着。 “我没事儿,太医刚给看过了。”朱瞻坦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手,然后朝着门外的方向努了努嘴。 “娘找你呢,快去。” “啊?好的,我这就过去。”朱瞻垐不疑有他,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见弟弟离开,朱瞻坦朝着门口左右的侍卫招了招手。 之前这仁寿宫的守卫都是朱瞻壑的世子护卫,毫不客气地说,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朱瞻壑的这些世子护卫比朱高煦当初的汉王护卫都要敏锐。 但现如今朱瞻壑离开了,这仁寿宫的守卫也就自然而然交给了曾经的汉王护卫、如今的吴王护卫了。 作为朱高煦的护卫,门两边的守卫在看到朱瞻坦的动作时都迟疑了一下,在得到了朱高煦的示意之后,他们这才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