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没必要烦恼。”朱高煦笑了笑,抿了一口酒。 “一个女人,一门亲事而已,现如今,想要和咱们家攀上关系的人有的是,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虽然是瞻圻不是你,但你这两年给瞻圻的担子也不轻,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到时候我让人散个消息,给瞻圻好好地挑一挑,或者让他自己挑也行。” “别了。”朱瞻壑摆了摆手,沉沉的叹了口气。 “瞻圻吧,命不是很好。” “小时候就出了那码子事儿,偏偏动手的还不是别人,是您亲自动的手,这让他恨了您快十年了。” “在他的童年里,虽然只是丧母,但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和孤儿真的是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孤儿更难受。” “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我想着是给他加点儿担子,也给他存些家底儿,让他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最起码让某些人别打他的主意。” “他可倒好,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沐二叔的闺女。” “您说啊,他要是看上沐三叔的闺女那还好说,毕竟沐三叔虽然也是沐家人,但就是个作陪的。” “要是沐四叔的闺女那也好说,沐四叔是驸马,论亲缘关系我们还得喊他一声沐姑父,这带着血亲呢,就算是瞻圻不愿意放弃也得放弃了。” “可他倒好,偏偏看上了现在是沐家当家做主的沐二叔的闺女。” “唉……” 说到这里,朱瞻壑不禁摇头叹气。 但在他身边,朱高煦却是微微一笑。 朱瞻壑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还是在维护朱瞻圻,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责怪朱瞻圻不懂事,但正是因为他想把事情落实才会这么说,如果不想将事情落实,那就直接拒了就是了。 兄友弟恭,是每个父亲都想要看到的。 “那你怎么办?”朱高煦笑着和自己的儿子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和沐家联姻,那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比我更清楚。” “是啊,我清楚……”朱瞻壑轻叹一声,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要更加谨慎啊。” “行啦!” 朱瞻壑突然抬高了声调,对着右边招了招手。 “别猫着了,过来吧。” 朱高煦转头看去,只见在烛火的阴影中,自己的二儿子缓缓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很是局促地走了过来。 “坐。”朱瞻壑起身,将自己的弟弟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问你啊,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沐二叔家的那个姐姐了?” 没错,是姐姐,沐晟的二女儿比朱瞻圻大三岁,比朱瞻壑还大两岁。 至于为什么这个年纪了还没成家,这事儿还得赖……嗯,不能说是赖,应该说是多亏了朱瞻壑。 因为沐晟之二女原本是要嫁给营国公郭英的孙子郭玹的,但因为朱瞻壑北征草原、南讨交趾以及东征倭国的时候用的武将都非常之少,导致很多武将都开始被人所忽略。 再加上郭英这个当家做主的人在永乐元年就死了,郭家没个顶梁柱,这事儿就被一拖再拖,拖到了吴王一脉就藩。 等沐家和吴王一脉沾上关系了,这门亲事就等同于黄了,因为一个没有顶梁柱的武将世家,是没有那个胆子公然和沐家联姻,那基本上就等于是投靠了吴王一脉。 一个顶梁柱都没了的武将世家,哪里敢背离太子的意思,投靠吴王一脉呢? 而那个时候,朱瞻壑才十岁,沐晟二女才十二岁。 “如果可以……”朱瞻圻有些犹豫地开口。 他是听到了自己父亲和哥哥的对话的,再加上这两年他自己也长进了不少,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所以,他自己也很是犹豫,至于今天白天,那或许就是一时的冲动吧。 “行了,够了!”朱瞻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当如果可以这四个字从自己弟弟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朱瞻壑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怕是真的被人家给套牢了。 话说回来,这特么朱家的人还真都是情种啊,太祖高皇帝、明太宗(成祖)、明仁宗、明宣宗…… 唉…… “你打算怎么做?”朱高煦顿时来了精神。 “山人自有妙计。”朱瞻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