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朱棣再一次来到了这天界寺,穿着一身团龙服,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 “陛下,您在这里敲木鱼是在做无用之功。” 朱棣身旁,一身黑衣的姚广孝一手捧着佛经,一手拿着犍稚,规律且能让人感到心神宁静的木鱼声自他面前缓缓飘出。 朱棣的手停顿了一下,心境完全被打乱。 或许,他的心本来就是乱的。 “老和尚。”心已乱,朱棣索性就将犍稚抛到了一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姚广孝。 “你说朕做错了吗?” “您没做错。”姚广孝头也不转,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但回答得却很是迅速。 基本上是朱棣的问题刚刚问出口,姚广孝就立马给出了答案。 “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朱棣继而追问道。 “那是因为您做错了。” …… 气氛一时之间凝固了。 其实朱棣心里隐隐已经有些明白了,或者应该说答案早就在他的心中了,只是他不愿面对。 似乎是有些不甘心,也似乎是想刨根问底,朱棣沉默良久之后再次追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姚广孝手中的犍稚停了下来,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你方才以‘朕’自称,那就说明您是以皇帝的身份问出这个问题的,您这么问,那贫僧这么回答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若是以其他的身份呢?”朱棣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厚,但他仍旧不死心。 “那,就是刚才贫僧给出的第二个答案了。”姚广孝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随着手的动作缓缓转动。 朱棣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事实上,他不仅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站在亲情角度的那个自己错了,甚至…… 站在皇帝角度的那个自己,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