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逐渐被衙役驱散,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熊保健实在是忍不住了,被血腥味恶心地直吐。 东榆巷口整个地方味道极其难闻,赵年才也忍不住抬手驱散鼻尖的恶臭味。 “等会儿把没吃完的尸首处理了,将这个巷口清理一下!” “是!”熊保健应道。 “我先回去了,忙活这么久,都快饿死了!” 赵年才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熊保健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赵将军啊!这才刚杀了人,您还吃得下饭呢? 他不敢说,吃就吃,反正他不是想吃。 赵年才并未因为自己手上沾了倭寇的血而害怕,反倒是有一些遗憾。 遗憾自己这威武激昂的英姿没法让孙英和赵景月瞧见,不然这不得将那母女俩迷死! 不过想了下还是算了,场面过于血腥,还是不让他们瞧见的好。 等回去了,自己口述给他们吧! 赵年才却不知道,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个书生已是热泪盈眶。 他捏着手中的笔,激动地将赵年才今日的行为记录了下来。 赵年才在东榆巷口处置倭寇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张芜的耳朵里。 事情是中午发生的,张芜是晚上知晓的。 他当晚情绪复杂得睡不着觉,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备了马车,直奔泊安县而去。 张芜到城门时,城门还未开。 正常开城门时间是寅时,而整个海州境内都是必须得等到卯时天蒙蒙亮时才能开城门。 而经历昨日了一事,泊安县守备更加森严,估计得等到卯时过半才会开城门了。 张芜到县衙的时候,赵年才还没起,是熊保健从床上爬起来接待的张芜。 “昨日之事,你怎得未拦着些!”张芜在屋里来回转悠,实在是忍不住,斥责了一声熊保健,“如今莫将军还未到,赵将军手下精兵又分散在各地,万一倭寇回来寻仇,带兵打过来了,你这小小的泊安县,怎么抵挡得住啊!” “张大人,下官拦不住啊!” 熊保健抬手擦汗,他哪里拦得住啊! 就赵年才昨日那架势,恨不得将倭寇活剥了皮,谁敢上去求情劝阻,说不定都得被他当作敌方细作给处置了。 他可不敢啊! “你即便是拦不住,也得将利弊告诉赵将军啊!反正咱抓住了人,为何不等几日再处置?等到莫将军到了,咱有底气了再当众处置倭寇,那时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了啊!”张芜一甩衣袖,愤恨道。 他之前未接触过赵年才,本觉得能受皇上信任的人,一步登云成了将军,怎么也知道顾全大局的。 却没想到此人却如此鲁莽。 听闻昨日夜间在泊安县内还死了不少倭寇,再加上赵年才处置倭寇的动作太快了,肯定已经传至倭国了。 若是敌军先挑起战争,他们这边的百姓就遭殃了! 另外,那群小肚鸡肠的倭寇,说不定还不会正大光明地宣战。 他们大概率会偷袭过来。 “尽管我朝如今兵力比倭国强盛,但也才经历了北境一战不久,如今还在养兵蓄锐的时间。再加上海州境内一直未有兵营驻扎,等到旁人来支援时,百姓已经遭殃了啊!” 张芜不懂打仗,但他一心为民。 只知道但凡动起真格来,百姓是最先受难的人。 熊保健昨日还因为赵年才的举动情绪激动,被调动得恨不得能亲上战场杀倭寇。 现在又被张芜的一番话敲醒了。 昨日,好像是鲁莽冲动了些。 正当熊保健不知该如何回话上级时,就听一声慵懒声传来:“别慌!” 张芜和熊保健赶紧起身前去迎接。 “赵将军!” 赵年才打着哈欠走进了门。 还没睡舒服呢,就被人敲门告知张芜来找他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张芜激昂的一番话。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考虑到了。城墙已经增派了人手,就是为了为了提防倭寇的人知道了昨日的事情,派人回来寻仇。” 赵年才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那群倭寇就算回去报信,一个来回也得费些时日。我已经连夜派人去接莫将军了,不日便会到了。” “另外还有一小批人今日会乘船先出海去勘察路线,等莫将军一到,倭寇就等着到时候被炮轰吧!” 赵年才既然做出了昨日那些事,必然是考虑到了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