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了,不过在湘省就这么个白菜价。”蔡东凡不可置否地说着。 其实在蔡东凡心里清楚得很,像周成这样的人才,若要往国外跑,别人能给的至少在数字上翻个十倍不成问题,RMB也能变换成美刀,并非玩笑。 杜严军与黎重岳齐齐转过头,错愕看向蔡东凡。 “师父,我觉得是够用了。”周成笑了笑。 三百多是医院给的,省里面还拨了两百,但不必说出来,没必要炫耀卖弄这个,好好做事,好好当一个医生,多回馈。 这一番下来,注定已经是衣食无忧,那么就更能沉下心来做事情。 “重岳,明天你师兄就要接班科室里的总住院,你跟他班,虽然你转了学术型硕士,但临床的基础疾病还是得清楚,有的放失,不要脱离临床,作无根浮萍的研究。” “以后找工作时,终究是要看临床上手里的本事的。”蔡东凡交待着。 炭火炙烤下,架子上羊肉滋滋流油,肥瘦相间,看起来并不腻,卖相极好,口感也极好。 蔡东凡取下来几串分别匀给了周成等人,又是说:“小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总住院与八医院不一样,这边遇到的急诊都是其他医院不敢收推过来的,有的病人或许到了急诊科门口便只剩下半口气。” “没那么多琐碎病例,像什么单纯骨折、关节脱位的,基本罕见。我来近一年,也只碰到了偶尔几例。” “更常见的反而是那种下面医院临时处理包扎之后送过来的,千万要小心。” “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而非逞强!” “毕竟有些创伤之罕见,书难写尽。” 周成一边听着,一边大口包了两口肉,香料味与羊肉味调和得刚刚好,不紧口,也不肥腻,这时候就差就那么几口酒了。 不过春节期间,即便是周成喝酒也喝得将吐,实在是不想再闻酒味。 一顿宵夜即将作罢,蔡东凡做着最后的总结:“明天就是新一年工作日的起始,我们大家再齐心尽力,更进一步。不管是在临床还是在科研方面,都得尽心尽力。” “就今年春节过后,我们的队伍,可能又要扩增两人。” “师父,是师弟们又要进来了么?”杜严军问。 蔡东凡点头:“嗯,硕士的统考已经结束,我今年有一到两个硕士名额,专业型博士的名额也有一个。” 说着,蔡东凡伸了伸懒腰,看向了周成,语重心长:“小周,得辛苦你了啊。黎重岳如今毕业的问题我不必担心,但严军和后面学生的毕业问题,你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延期毕业没事,可不能总拖着或者毕不了业。” 蔡东凡是突然飞升到了教授与博士生导师上的,其实他的课题数量和对科研的理解程度是不够的。 一是被周成抬举起来的,二是被动地拉作了周成的导师,强加了这个博士生导师的资格。 爽自然是很爽的,待遇比之前增加了足足两倍,社会地位也不同往日而语,如今去到沙市八医院的原单位,即便是曾异主任,也得老老实实地喊一声蔡教授。就是颇为有点德不配位,如今的蔡东凡还在慢慢摸索学习中,争取早点能够自立。 “师父,咱们一起努力。”周成笑着回。 他到了科室里,自然理所应当地归入到蔡东凡的组里。这个位置也一直给他空着留下来了。 如今蔡东凡组的手术,大多是靠着广彦胡才得以维继,若是全靠蔡东凡的实力,恐怕蔡东凡得去找了一些单纯骨折的病人,才配得上带组的资格。 就目前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常见的病种,蔡东凡能够吃下的,不太多。 有挑挑拣拣的毛病,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是很难吃饭的。 创伤外科是一个很传统的科室,科室传统,代表着它开展的业务范围很广,小到镇医院和社区医院,都分设有创伤外科,这是骨科的基础。 正因为基础,一层层剥分下来,最终会到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来就诊的创伤外科的病人,基本上就不会是什么优质病种。 …… 师门开工前的小聚,算是基本告一段落。 然后各回各家,好好地休息了,周成也睡了一个大早。 翌日,等到周成洗漱完毕,穿上了新的衣服,提着新的白大褂、备着红蓝黑各色签字笔与各种笔记本到科室里的时候,就有人早早地候着周成了。 并非是蔡东凡,而是原创伤外科的住院总,姓黄,单名一个宗。 黄宗的眼袋和黑眼圈都有点浓重,睡意朦胧。白大褂稀拉地挂在了身上,里面穿着的是紫色的洗手服,想来是刚做完了急诊手术。 一口牙齿是蜡黄色,看到周成后,就笑嘻嘻地拍了拍周成肩膀,说:“小周,你可算是来了,恭喜你啊。刚进院就能够排到总住院,无需像别人那样还要等着排队。” “这部老式的手机、还有这电池与万能充电器、就交给你了。电量还有百分之六十,估计三四天都不用充电。” “哦,还有这蓝牙耳机,也一并送你,方便你在手术时,也能随时接听电话。”黄宗非常热情地与周成打招呼。 而这般,周成才看清黄宗胸牌上的证件照,证件照上,黄宗明显发亮浓密,是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还有些帅气的男子风范。 再看面前的黄宗、半地中海,牙齿不知道多久没刷过,没有洗过牙,胡子拉碴,脖子上有很多红色的勒痕,估计是裹着白大褂或者是洗手衣挤压出来的。 双眼无神,双手粗糙,还有一些红色的疙瘩,看起来就像是被洗手液侵袭,重复搓洗了多次后留下的过敏性的症状。 更为要命的,还可以看到,黄宗竟然把衣服都挂在了总住院值班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