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也上前问胡教授。 “神经外科啊,胆子大的很,说只是硬膜下血肿,没多大问题,过一会儿再过来处理,艺高人胆大啊。我是觉得这硬膜下血肿的问题相当大。”胡教授一边往外面去洗手,一边吩咐人去开台,一边回。 蔡东凡就闭口不言了,然后走到手术台旁,看着患者的双下肢,左膝关节碾压粉碎,上至大腿中下段,下至胫骨中段,另外一条腿,则是从踝关节上5公分处,脱套伤,脚掌几乎看不清楚脚掌该有的形状。 而且,周成还看到,在患者的大腿内侧,有长长的血口,被绷带死死的捆扎着,绒裤不像个样,血痂淋漓。 “唉!”蔡东凡狠狠叹了一口气,低声滴咕:“谁说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没有单纯创伤病人的,这个病人,省人医都不收……” “呵呵。蔡教授,你们骨科的麻烦,的确大了点。不过也还好。” “大多是血运问题,让血管外科的老金来头疼吧。”宁教授笑了笑,有点开玩笑,也有点推诿责任的意思。 “好像只能这样了。”蔡东凡点头,眉头紧蹙着。 周成看着蔡东凡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广彦胡,发现广彦胡倒是还更加澹定,似乎也不急着上台的事情,也没有觉得这一台手术比较麻烦。 蔡东凡上下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问说:“广教授,你觉得这个病人,还有个救法么?我觉得,这可能两条腿都得截下来?” 毁损伤,到了这个逼样,早该截肢处理了。 广彦胡也没让蔡东凡为难:“右足可以争取抢救一下,即便有血运问题,后期也可以做血管转运。” “我也这么觉得。”蔡东凡脸不红气不喘。 广彦胡也没笑话蔡东凡的意思,继续稳坐钓鱼台。 看到这,周成也总算是明白了,啊蔡东凡老蔡这半年多是怎么混的了,这么混,的确是有点惨了。 不过蔡东凡脸皮够厚,然后坐在了手术室计时面板下,说:“小周,我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够帮忙救一下这孩子的腿。” “今天血管外科的人手不够,但是我想把他救过来,到时候,你先去睡觉,睡一会儿后,我们清创把血管床等问题做完,正好你上来收尾。” 蔡东凡的声音很小,只有广彦胡听到,他闻言好奇转过头:“对哦,我也听小杨说起过,小周在血管外科的造诣,不亚于他的,若是这样,休息好了,咱们兴许能把两条腿都抢救一下。” “蔡教授,要不这样,你先去隔壁瞅一瞅,这边就我先带人顶着。这样至少和普外科的常教授好有一个交待。”广彦胡似乎能看懂蔡东凡意思似的。 “广教授在这边?”蔡东凡本想问一句自己不在有没有问题,但马上反应过来,广彦胡若处理不了的问题,自己这个教授上,也是够呛! 然后便灰熘熘地走了出去。 还带走了一个住院医师。 蔡东凡走之后,广彦胡才对周成说:“小周,你先下去休息一下,稍微清醒一下。” 周成点头:“好的。广教授,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过一会儿就上来。” 广彦胡就说道:“没醉吧?看你的状态还好,虽然没有条文明确规定不能喝酒,但这个可以严格归类到不负责任一类。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 周成点头,然后在离开前,低声问了一句:“广教授,蔡老师他?来了这边之后,一直这样吗?熟人打招呼也?” 广彦胡听到周成这么问,眼睛陡然瞪大,仿佛是遇到了稀奇事:“你也不知道蔡教授有这个习惯吗?这不对啊?” “不是业内都在传,蔡教授自从之前送了一个犯人进去之后,一直就在往侠医和正义方向靠拢吗?目前,有很多监狱的外伤会诊,都是请蔡教授去会诊的啊。” “哦!这样啊。~”周成恍然大悟,这件事他还有印象。 “广老师,我是去年十二月份就离开了沙市,去了魔都,这都一年多时间了。”周成赶忙解释。 的确,从他上次离开八医院到现在回到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已经有足足十三个月时间,这里面经历的事情也很多。 他很久没有和蔡东凡接触,不知道蔡东凡新生了这个‘癖好’! 侠医? 蔡东凡的确是有这么臭屁。 “当然啦,蔡教授的情商和人情世故还是处理得蛮好的,这一点,我也是真的佩服。”广彦胡又夸奖道。 周成就忙说:“广教授,可能是您都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技术层面了。” “我先去睡了啊。”周成说完要走。 广彦胡闻言愣了愣:“你这一点,倒是学到了蔡东凡的精髓。” “难道广教授是觉得我没学到蔡老师的技术么?”周成再开了个玩笑。 “你要是全盘学了蔡教授的技术,那就稍微有点危险了。别贫了,快去休息一下,快速入睡,两个小时之后,上来接台手术,我这边处理了,还得去隔壁。”广彦胡说话间,吞咽了一口唾沫。 “好的,广教授!”周成在出手术室的路上,心情格外复杂。 专门往22间看了一眼,发现蔡东凡的眉宇和气质,比之前都苍老了蛮多。这个蔡老师,的确是被坑得够厉害啊。 虽然上次路过的时候,趁着蔡东凡醉酒,教了他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还是不够蔡东凡在这里立足。 而蔡东凡现在被自己平加上去的成就,又不好继续待在八医院,如今已经荣升为了教授,实力没有完全跟上,可不就只能是大部分依托于广教授了么? 不过,也快了,等过年之后,自己的师父自己带。 周成很快摁灭所有心思,给安若发过去了一个在手术室,不回来了的信息后,就把手机一关,先在手术室里眯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