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做髋关节置换,有人一辈子就只做膝关节置换,还有的人,只要在门诊做膝关节镜。 陈吉武眯了眯眼睛:“这个,我也不知道,暂时还不好说。” “想要完全与国外的制度靠拢,国民基数不一样,而且基层和中层的综合实力也有差距。” “除了极为顶级的医疗水平外,其实次级的水平,我们国家已经和国外相当了。但是国外的这种制度,在资本的运作下,已经极为完善了啊。” “家庭医生、预约制度,还有公立与私立医院的分级,也是格外分明的。国内的环境,第一要务就是要及时地让患者得到诊治。” “接近四倍的人口基数下,到底能不能做到更好,我觉得难度不小,但肯定是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我更为担心的是,如果国外的医疗企业一旦开始缩减对我国的药物出口的话,那么我们这边的医疗水平,可能会下滑。”陈吉武教授如此说道。 有一些疾病,国产药物与进口药物的疗效相当,那是都够用。 但是在一些极为复杂的病例上,进口的药物就是比国内的疗效好,这是客观事实。 在医学上、器械、药物、耗材,就是做饭时候的锅和火。 没了这些客观条件的支撑,那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关节镜手术,关节镜都没了,你怎么微创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我们面临,其他地方也在面临。”刘志斌说话的时候,看了周成一眼。 喏,始作俑者在这呢。 就算不是周成捣鼓的,但是他也是助力之一。 资本的本质就是逐利与压迫,没有了利益,别人肯定不会赔本赚吆喝。目前不仅是医药行业所属的公司有点自乱阵脚,就连一些器械公司,也是市场相当混乱、良莠不齐。 “我觉得吧,总会能够找到合适的替代品。我们现在必须要面临一些选择,那就是到底是要服务更多的人,还是服务更难处理的病种的问题。”刘志斌一针见血地分析着。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尖锐。 服务更多的人,那么质量上,肯定会有所下降,但胜在便宜。如果非要所有人得到的服务都是最顶尖的,而且还要便宜实惠,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药品还是器械的厂商,人家不干啊。 如果是服务高难度的病种的话,那么走带量采购路线,肯定是没办法满足其要求的。 生老病死,临床之间,丝毫之差,就是生死相关。 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之下,毫不夸张的说,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庞大数字的新生命出生,也有人因为各种因素的疾病而死。 如果从更加深入地层面上去看,这些重症的病人,该不该死,那也不单纯是医生和医院说了算的? 这个问题,就是这么地尖锐。 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到底,我们人类,不过就是工具的利用者,利用各种外来物,让我们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好,更健康,人生命这一辈子的本质,就这一个。 刘志斌讲得很隐晦,可作为同样层级的陈吉武自然能明白刘志斌话里面隐含的意思:“所以才需要分层啊,服务对象不断分层,工作方向也要进行分层。” “必须要有一批人,去服务大众,也要有一批人,把目光集中向难治之症。”陈吉武吸着鼻子,声音感慨。 华西有一句话,是外人传的。 华西不治病,只救命,治病的事情,交给其他医院,快死的病人,进华西里来,好转了就‘滚’出去,让位给更需要的病人。 这种说法,或许夸张,但其实,医院内部会议时,也在强调这么一件事。 只是,如何让每个医院的就诊患者更加纯粹,这是很难的问题。 国外的预约制度与家庭医生的询问制度,其实一定程度上的起到了导流作用,这是人家的优势,得看到这一点。 而现在的国内,包括华西医院以及所有医院的急诊,大部分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急诊,而是普通人所理解的急诊范畴。 包括对重症的理解,也是如此。 但其实也能理解,患者毕竟不是医生,他们一辈子遇到了骨折或者是小的撕脱伤,就感觉遇到了天大的事情,觉得你必须要为之着急。 可真正在医院里的时候,截肢的患者,都还能保住命啊。最可怕的就是那种连医院都没办法到的病人、连手术台都上不了的病人。 如何做好这两者的平衡和认知,是目前比较关键的点。 “任何问题一刀切,莽撞下去,都是不可取的。上半个月,我们科室就有一个病人,迟发性脾破裂的。” “普外科的人,被一个阑尾炎患者的家属给拦住了。” 陈吉武也没深入地再去分析,而是又说:“我们的胸外科也有好几个人,主动脉夹层,在术后抗凝的时候,没了的。现在还在遭遇官司。” 陈吉武说到这,摇了摇头:“同样是低分子肝素,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唉!~” “就比如说不同的人,去做同样心脏破裂修补手术,不同的人,做主动脉夹层的置换手术。” “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是平均标准,但其实之前在我们医院,这个几率已经是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 周成听着,内心触动。 陈吉武和刘志斌两个人,也是个境界十分高的人,只是用平时的临床琐碎,来讨论一些极为高端的问题,有点像茶馆里面的勿谈国事。 不过,周成现在还是能够分析得出来其中的蹊跷的。 然后,陈吉武和刘志斌二人,又是用类似的方式,探讨了许久。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两人才中止了类似的话题。 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