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包括陆乾州自己在内,陆乾州都不相信他能够无声无息地自学达到很高的高度。 在成长的过程中,名师引路是必然的,而不管是名师指教的过程中也好,还是在求学的过程中也好。 老师在带学生的时候,总会夹带有自己的私货,这是一个好老师必备的。 耳濡目染的过程中,学生也会多多少少地沾染上老师的一些脾性与操作风格,或者是理念。 一脉相承,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陆乾州就发现,刚刚在重复周成的操作的过程中,他没有在操作过程中感受到任何熟悉的气息,彷佛是凭空而来一般。 手术过程中,每一步操作,都会有一定的原理或者理念来支撑。周成的手术操作,全都基于基础,没有其他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好比做菜,总有很多人说有非常多的秘方。 但是周成的全过程,就没有这种秘方,只是简单地一些步骤,只是把没一个步骤都控制好了之后,不放特别多的左料,就很好吃。 车上,品吕不是司机,但是他坐在了前座,后座上就才是陆乾州和桂老两个人。 桂老听了陆乾州的话后,沉思了一会儿。 只是在前座上的品吕就说:“乾州你也没发现这个周成身上的风气和习惯师从何人?莫非是凭空出现?” 品吕并不是水平比陆乾州低了很多,而是实在是术业有专攻,他更擅长的就是运动医学,比不过陆乾州这样,对骨科和外科的很多领域都是大手。 而且,品吕的运动医学,也还比不过陆乾州。 更重要的是,品吕他可不像陆乾州一样,能够过目不忘,对自己看过的所有手术风格,看了一遍之后,就能够大概的厘清这是哪里来的传承,在哪个医学院比较流行…… 把门派都搞清楚了,所以陆乾州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桂老还若有所思地没说话,陆乾州摇了摇头:“没发现。” “凭空出现那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他一直严格地要求自己,视老师的教学如无物。” “要么就是他的水平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层级,所以可以完美的去理论化,克制自己的习惯,完全的达到操作巅峰。” 小学的时候,我们学习数学的时候,会觉得比较困难。 一个初中生觉得设个未知数就好了。 但真正在学数学之后,又会发现,其实如果不把未知数当作工具的话,单纯只是用直推去解题是真的好难。 “那按照你说的话,这么好的天赋,你为什么要让我先放一放?”桂老就更加好奇了。 “不应该早点把他收入门下,然后给他更高的成长空间吗?”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留着,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就要自己收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学生。”桂老试探性地问。 他好希望陆乾州能够在这个话题上松口,如果以一个周成,换回来一个陆乾州的话。 那么简直就是双赢。 陆乾州的脸有点儿瘦,皮肤不白,是健康的太阳后的肤色,他的眼神也不深邃,只是稍微有点为难地看向了桂老:“桂老,方便直接说吗?” “可以啊。”桂老十分期待,还勐地吞了几口唾沫。 品吕也竖起了耳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拒绝的答桉,但仍然有点期待。 “以周成现在的操作水平,他要什么老师啊?给他找老师那是给他找了个祸害。” “一棵树,明明它如今已经是长出来了自己的架子,你非要用一个体量更小的盒子去把它移栽一下,这不是害人吗?” 陆乾州说得非常直白,表情严肃,眼神真挚。 但是,他也是在看着桂老和品吕二人的脸色突然大变之后,就暂时停止了后话。 连忙改口:“对不起,桂老,您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话吧。” 陆乾州知道,在国内的环境,与国外就不一样。 几千年来,铸就的社会关系和人情系统,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摒弃得掉的? 桂老,院士,京都大学附属三医院的教授,早就财富自由了,如今唯一念叨的就是给自己身后留名,说他不如一个小娃娃,可能桂老是真的会生气。 即便这是事实。 桂老的脸色的确是青红不定了好一阵,包括品吕的脸色,更是大变,有意开口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被桂老的眼神给喝止住了。 桂老稍稍舒缓了一下情绪,而后道:“乾州,你继续说。” 桂老改了称呼,这是非常认真和正式的时候,才会叫的称呼,算得上是已经强行让自己承认了陆乾州所说,就是事实。 当然啦,桂老也不是刻意地放下颜面,而是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十几年前,桂老亲自与陆乾州‘比武’,败了! 如今五十多岁往六十岁奔了,当然没有以前的那种体力和灵活度了。 但是,桂老都承认了,比陆乾州更小的彭鹏,三十多岁就有了超过他的实力,能够与陆乾州一战。甚至,他还寄托希望于三十一二岁的罗云过。 甚至于,桂老连二十二三岁的杨弋风,都有寄托过希望。 那么,他也不排斥,周成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就真的实力很强,可能如今的临床操作能力,比自己还要强的事实。 那么,陆乾州的话,就没有错。 用更小的架子,去套住一个比架子更宽广的东西,那就是束缚,最终会长得颇为畸形。 “桂老,我们所认为的学生该学习,到底是基于什么目的?”陆乾州的眼神很认真,盯着桂老看。 过了几秒后,他道:“根据心理学上,对于学习的定义就是,广义的学习是指人与动物在生活过程中凭借经验产生的行为或行为潜能的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