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主任组上的病人?”罗云要这么说话,周成就来兴趣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假如严主任要领头来在科室里开展手法复位的话,那自己就正好站在了风口上了啊。只是周成是蔡东凡组上的小规培,没有资格去看别的组的病人。 “这个不是你要考虑的重点。”罗云赶紧打消周成去打听其他组病人的念头。 严骇涵组上的病人,就连蔡东凡都不好多说什么,周成这里瞎打听啥? 不过,罗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前段时间蔡东凡主任跟我提过一嘴,说是严骇涵主任要重新在科室里搞手法复位。这其实和我们医院的定位有关。”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医院的另外一个名字吧?” 周成连连点头,说:“嗯,知道啊,沙市中医医院。” 罗云往其他地方瞅了瞅,估计是知道现在不会有人进来,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然后又让周成也找个地方坐下。 才说:“是的,以前我们医院的特色和定位,就是以中医为主。当时,包括骨科在内,也是如此。” “只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左右,因为临床医学的逐渐兴起……” 罗云竟然给周成说了一下科室里发展的历史。 原来,现在的沙市八医院,是由原沙市中医医院和第七医院合并而成的,合并的理由有很多,但是罗云只说了骨科有关的。 以前的骨科,只有一个科室,而且主打的就是中医治疗疗法,就算罗云也从蔡东凡的口里听说过,当时,还在世的一群老教授们,在骨折的保守治疗上,非常有实力,而且这是属于华国的传统骨折治疗特色。 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中医在骨折的治疗上,存在着很大的限制。 因为有一些复杂的粉碎性骨折,根本就不可能以手法复位和保守治疗来进行治疗的,而且一些勉强能够手法复位的病人,最后的功能康复,也完全无法和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的病人相提并论。 而且骨折的手术,并不太复杂,而且可靠,后遗症又相对较少。因此越来越多的病人,都倾向于手术治疗。就是害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因为患者群体的选择性改变,其实也就是现代临床医学的冲击下,当时科室不得不改变方向,把重心转移至临床医学的外科治疗骨折,在一段时间里,的确是获得了更多的病人群体。 而且病人手术后的活动度,恢复速度等满意度,也得到了提升。 然后后来的新一辈,就好比罗云这样的年轻一辈,甚至都没机会接触到那些老前辈的手法复位术。 久而久之,反而让当时八医院的手法复位的特色,就这么慢慢失传了…… 罗云接着分析:“但是,你现在也看到了,虽然我们的骨科也同样发展了几十年,可是,现在的局面就颇为尴尬。” “比起真正的外科实力,与沙市的湘南大学附属三个医院,肯定没办法比。甚至与省人民医院,与市中心医院等医院,也没办法比。” “反而,我们还渐渐地丢失了独属于我们医院的特色,现在的病人流量,比起湘省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都还要少很多。” “如今科室里的床位都有不少的空缺。” 周成点了点头,在沙市,的确是如此,病人可以很轻易地接受到省内最顶级的医疗资源。 虽然简单骨折,湘省几个带头大哥医院,未必就能说比其他医院领先多少。但无法否认的事情就是,在复杂骨折的内固定术上,沙市的八医院,和省内的顶级医院,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所以科室里能够留下来的就是一些简单病人,而且还是附近的病人。 这个病源的数量,并不是很多。 因此科室如果不改变策略的话,现有的病人数量都无法维持。没有病源的医院,就不用谈什么科室发展了,能把吃不饱饭的医生给留住就不错了。 虽然这说起来比较势利,但事实情况就是如此,医生只是一个职业,医生们需要依靠此来养家糊口。 所以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沙市八医院的一些带组主任们,就出现过一两个出走的事件,这又是带走了一大波的病人流量,他们相信之前几个主任的技术,在星区有名声,即便去了其他区,仍然愿意去找原来的那几个主任看病。 反正也不是蛮远。 “所以其实现在的科室,处于转型的关键期。我估摸着,不管是我们科的严主任,还是我们的骨科大主任,曾异主任,都有想过,要继续找回属于我们科室的治疗特色。” “那就是在保守疗法上,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然后重新拉回一部分希望以保守治疗来解决骨折问题的病人。”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在临床上,再做一些突破。” “而这个突破,也只有几个方向的选择。要么就是把骨折复位内固定术的水平提升上去,追及到沙市的顶级水平,硬过硬地和他们比拼实力,要么就是独辟蹊径地开辟一些新术式出来。” “找到一个当前比较热门的方向,然后去闯一闯。” “要么就去转方向,转去运动医学或者关节外科的方向发展。” “只是转方向的风险太大了,如今科室里的几个老主任,都不是专业的关节外科出身,这一点就比较困难。” 罗云洋洋洒洒地随便说了一些后,便不动声色地停了。 有些话啊,点到为止就可以了,真要给周成说开了,那就是自己太过给周成开小灶了,这对其他人不太公平。 然后话题一转问道:“刚刚这个病人,你是怎么手法复位上去的啊?” “这样属于目前手法复位禁忌征的病人,手法复位可不那么好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