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元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二人,下意识往盛兮这边走近了些。而那两个此刻举着火把,正头碰着碰不知在说什么的人也察觉到了盛兮二人,火把向上一举,便看清了他们。
“咦,是两位啊,你们还没睡吗?”说话的人是这毡帐的主人家,而其旁边的人则是其妻子。
张大元闻言看了眼盛兮,快速翻译了他的问话,盛兮点点头,表示正常交流便可。
于是,张大元将警惕暂时收起,上前两步同二人交谈起来,先是将李长誉与阿澄留下之事同他们说了,待二人表示没问题后,这才问他们在做什么。
那主人闻言先是叹了口气,遂指着地上一小撮草垛对张大元道:“我们发现了一只神兽,可惜,这神兽受伤很重,怕是活不了了。”
“神兽?”张大元下意识道。而盛兮也听懂了这个词,循着那主人所指看向地上,便见那草垛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
距离稍稍有些远,且光线太暗看不清,盛兮与张大元对视一眼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主人家也带着火把跟了过去,好让他们看清楚。
很快,盛兮二人便看清了地上面的那团隆起。
是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被誉为游牧民族的神鸟,常常出现在图腾之上,而其凭借较其他鸟类更快的灵活性与速度,霸占了天空一角。《本草纲目》中有“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它是游猎的一大助力,深受牧民
喜欢,尤其是上位者。
只是海东青为猛禽,获取难得,而想要训练出一只海东青需得用熬,熬鹰很辛苦,鹰如此,人亦是。也因此,民间传出“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的说法。
一旁,主人家还在道:“本来发现它很是高兴,想着若是能供奉给大汗,将来自得无上荣耀。可谁知这只鹰竟是受了伤,且伤得极重,眼下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唉,我们夫妻两个不想它躺在雪地里,便拿了些稻草想要给它铺在了身子底下,只等明日这神兽归天,我们也好将其安葬,只是这毕竟是神兽,就算快要死了,也凶狠的很!”
“原来如此,您二位当真是菩萨心肠!”张大元恭维道。
主人家急忙摆手,笑了两声后问张大元:“你们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没有了,就是想要跟您说一下我弟弟妹妹之事,又得要麻烦您了!”张大元笑着回道。
“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就该互相帮助的!”
之后张大元又同主人家寒暄两句,再无话说时便告辞离开。
盛兮也朝二人点了点头,刚欲转身,却冷不丁一道寒光从地面上倏尔射来,却是那海东青抬起了头,黑豆般的眼睛映着一簇晃动的火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那一瞬,盛兮以为自己看错了,总觉得那一眼好似在述说着什么,却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细细琢磨。
火光转移了方向,海
东青所在重新陷入一片沉寂。
盛兮蹙眉,一时踌躇。
张大元见她不动,扯了她一下。
盛兮回神,看向张大元,便见对方正在同自己使眼色。
将刚刚漏出去的思绪捡回来,盛兮转而同张大元一起向毡帐走去。
是夜,众人睡下不过小半个时辰,毡帐外忽然传来旺财的低声怒吼,似是在驱赶着什么,又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除了阿澄,其他三人皆醒了过来。
盛兮下了床,与同样下了床的李长誉和张大元互看一眼,随即起身朝外走去。李长誉与张大元紧紧跟上。
旺财警惕的声音犹在,盛兮掀起门帘一看,便见它正弓着身子,一身白毛炸起地挡在门口。
没人。
盛兮轻轻蹙眉,将视线收回,向侧方迈了一步,刚欲问旺财为何如此,却冷不丁看到其前方不远处的那一团黑色阴影。
这是……海东青?
“姐姐!”李长誉走了过来,亦是看到了那只海东青,下意识道,“这是鹰吗?”
刚见过海东青一面的张大元一脸震惊道:“它不是要死了吗?”竟然从先前位置爬到了这里!
二人说话之际,只见那海东青突然扭转了脖子,朝盛兮叫了一声:“啁!”
盛兮眉梢一挑,下一秒,一直没动的旺财噌地一下冲了上去,作势就要咬。
盛兮眼疾手快,一颗石子在旺财即将下嘴之际打了过去,同时喝道:“旺财!”
“嗷呜!”旺财张大的嘴巴不得不合上,回
过头一脸委屈地看向盛兮。
盛兮扯了扯嘴角,大概读懂了对方意思。
她摇头轻叹,上前几步于二者之间停下,低头看了眼那只海东青后,她遂蹲下抬手在旺财头上用力揉了揉:“怕什么?你是独一无二的!”
“嗷呜?”旺财发出一道极具人性的呜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