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艾也于当晚被叫去校警局录口供,吕家妍、吴蕾、谷欣陪她一起去的。被校警问到同男生有过哪些接触,都如实一一作答。期间没再见到男生,校警也不肯给女生们看男生的口供,整件事情的经过还是分别前骆星宇讲给她们听的。 “哎,没想到方熠这人还挺仗义的呢。” 吕家妍在回宿舍的路上,喝着随身带的盒装维他奶,同吴蕾边走边兴奋地议论着。邵艾和谷欣静静地跟在后方,漆黑沁凉的校园里已基本见不到其他人。冷点儿也好,一夏天饱受蚊虫困扰的女孩们终于可以舒心地散个步。大概是有惊无险后的常见生理反应,邵艾脸颊和耳朵滚烫,刚蒸熟的馒头一样向外噗噗散发着热气。 “原先只道他是教授的儿子,很乖乖仔的感觉啦,”吕家妍两只眼睛眯成下弦月,“话说他是怎么知道咱家邵艾有难的,你们想过没有?” “要我说,没给那臭小子一顿庄户揍,太便宜他了!”吴蕾挥舞着拳头,还在愤愤不平。 邵艾猜这个“庄户揍”也是什么山东方言吧?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拿不准今晚发生的事。自修的时候还庆幸呢,以为男生对她厌倦了,却原来…… 据说事发时方熠和骆星宇坐在隔壁教室,见有人鬼鬼祟祟地盯了她半天,就在楼梯间里将他逮住。男生包里的书本好多是偷来的,出门时多半也是带了钱包的,只是期间不知被偷偷扔到何处,所以方熠他们最终也不晓得此人姓名与学校院系。校警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考虑到都还是学生,毕竟不同于社会上那些犯罪分子,估计有了今晚的案底男生也没那个胆儿再出来作妖了。 邵艾同意吕家妍的看法。这之前她也以为方熠只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没多少成年男人的感觉,不像、不像那个许刚强。看来人确实不可貌相,有担当的人不见得平日里就要满口正义之词,对吧? “莫非,”吕家妍依旧不依不饶地推测着,“方熠每天晚自修的时候都在默默留心咱家邵艾吗?” 吴蕾沉吟道:“我怎么感觉这当中有个漏洞呢?总好像少了些什么……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哪里对不上。” 邵艾这时忽然意识到,谷欣从校警局出来后就脸沉沉的没开口说过话。是了,谷欣曾在宿舍表示对方熠有好感,只不过后来听说杨教授不许儿子本科在国内谈恋爱,这份心就给按下了。 “喂,你们别出去乱说啊,”邵艾半开玩笑地提醒吕家妍,“同班同学间互相帮个忙正常,应该被鼓励,下次指不定咱们谁遇上麻烦呢。要是男生们就此担心被女生‘讹上’,就像现如今在马路上遇见被车撞的老头老太,都没人敢去扶了,那多遗憾啊?呵呵。” 吕家妍被她这么一点,马上回过神儿来,转而讨论应该如何加强校园安全的话题。 ****** 岂料第二天孙老师就送来通知,请药学院新生辩论组的四名队员——邵艾、谷欣、方熠、施祖,周日下午找他学习去。貌似现代辩论赛的道道儿还真不少,需要先要将四人按规定分好角色,如同足球队里的前锋后卫,不是谁灵机一动就能上前踢一脚的。之后每人发本小册子,回去熟读辩论规则。 到了周日这天午饭后,邵艾和谷欣相伴去指定的会议室。过去三天内谷欣对邵艾一直比较冷淡,原本高瘦的她似乎更加清减了,让那对酷似梁咏琪的大眼睛显得无可依托。 邵艾对此表示理解。这之前她虽然没恋爱过,可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和电视剧,爱情里可能出现的那些场景在她的想象中已经虚拟经历过多次了。她倒不怎么担心和谷欣的关系,毕竟自己并没有真的和方熠好上嘛,假以时日这件事自然会过去。 还没进会议室的门,就听到东方不败施祖在抑扬顿挫地说着什么,每个字音都发得十分完整。例如“可以”这个词,邵艾记得课堂里学过,当两个三声连读的时候,第一个三声其实是发成二声的,甚至轻声,总之是比较快的啦。施祖作为客家人,同不少广东人一样,普通话说得有些吃力。相比之下,方熠虽是潮汕人,大概因为母亲是教授,普通话口音不重。 二女进门后,见方熠和施祖坐在长方桌的一侧。主位是空着的,孙老师还没来。邵艾入座时特意挑了和施祖对着的位子,把方熠的对面让给谷欣。 见女生进屋,两个男生安静下来。入学还不到一个学期,大家原本也没多少接触。邵艾琢磨着在这种情形下谷欣更不可能主动说话了,于是问施祖:“期末都会考些什么题,大学霸能帮我们猜猜吗?” 施祖听邵艾问起自己的强项,轻描淡写地笑道,“搞不懂你们女生为什么那么喜欢猜题,其实就算猜中几道也没多少意义啦。我的建议是,你自己试着给每一门课列一个提纲出来,要具体到每章每节有哪些重要的知识点。把这个做出来后,你能想到的和老师要考的至少会有80%的吻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