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无非就是贱人,胡言乱语,装疯卖傻,疯狗咬人的话。 这么多年,她骂人的话语总没有进步,来来回回就这几句,各位姨娘们想必都听腻了吧。 果不其然,看热闹的姨娘们无一不捂着鼻子背过身去。 等她骂累了,我劝身边的嬷嬷给她的好主子递杯茶,听我说。 “嫡母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大哥,不过估计大哥也懒得搭理您这个母亲,毕竟他偶尔回家惦记的也是十五姨娘。” “你个小贱人,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恨我们才平白无故的挑拨离间赵府!” 我娘举手满是鲜血的双手在回廊里一圈圈的跑,我爹泡在池塘里魔怔般的抓来摸去,小厮丫鬟们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环顾四周,不禁纳闷,这哪里是我挑拨,这分明是大家心里有鬼吧? 您说我平白无故,那就说个真凭实据的。 “您还记得自己的女儿赵珂吗?她嫁到知府家还好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小娼妇休想扯到我女儿的身上!” “可是您女儿亲口告诉我,她刚嫁过去的第一年,头胎,就被知府家的小妾冲撞掉了啊。” 我提着灯笼慢慢走近嫡母,看着她的脸,就像看到了上次回家的赵珂。 消瘦,苍白,毫无生气。 “她说流了好多的血,大半夜的疼晕过去,等醒过来时肚子瘪了孩子死了,知府家不敢说,只得把事压下来,等回家探亲时,脸一抹,又是个麻木冰冷的大娘子。” “你胡说!” 看来嫡母是真不知道,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免太自欺欺人了。 “做娘的做到这个份上,我不知该说您仁至义尽,还是赵珂体贴善良,她怀第二胎怀的那么辛苦,却不愿意跟自己的娘多说一句,您难道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你闭嘴!” 嫡母身边的嬷嬷已经开始拉着这位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一心向佛的赵夫人了,她挥动着自己的双臂,想要抓花我的脸,想要把我撕碎生吃。 可是我就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我不能死,赵家还指望我带来的荣华富贵呢! 但吃斋念佛的人,怎么会贪图这些。 “您信佛礼佛这么多年,可为什么佛祖听不见您的祈祷?祈祷你的一对儿女能一生顺遂,无病无灾……噢……我明白了,佛祖是听见的,可您的儿女好像并不接受您的祈祷。” “给我滚!” 一串佛珠随着一个女人的悲鸣砸在了我的脸上。 佛串断裂,几十颗佛珠摔在地上,四散开来,碎在我的脚边。 “你这是在报复!你是在报复我们!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嫁,那个太监也活不长!我们不会放过他的,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佛珠轱辘轱辘,滚到每个阴暗的洞口,我看着嫡母拿着一个空手串笑了。 “你看,连佛祖也不愿意接受您的祈祷。” 赵府看我,更像个鬼了。 可哪有让好几个嬷嬷轮番看管的鬼呢。 我被禁足在屋里,外面的声响好大。 有我娘的狂笑,有嫡母对着佛像紧张磕头的声音,还有我爹在池塘里捞金条。 好心的阿黄在旁边看着,劝说,老爷快上来吧,人老泡在水里不行的! “一根,两根,三根,不对不对,一根,两根……” 我原以为自己出嫁的前夜,府里应该是张灯结彩,大家都穿着新衣服,娘来为我梳头祝福。 可现在,大家好像都很忙。 听门口的嬷嬷说,嫡母蒲团前的地板都有坑了,我娘被护院关起来每天都挠门吓人的很。 她们的谈资终于不是我了,真好。 明天我就要被盐铁使的花轿抬走了。 剪裁精良,绣工精细的嫁衣挂在身后,我透过铜镜看着那火红的嫁衣和凤冠,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它太艳丽了,艳丽的像血。 配上我这寡淡惨白的脸,实在是不搭。 我把藏在床下的面具偷偷拿出来,摸了摸上面的花纹,是厚厚的一层灰。 这是去年中秋花灯节,我跟阿玉赏花灯时用的。 没想到一转眼过去这么久了,冬去春来,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花灯节近的,好像耳边就能响起烟花冲上天际,照亮淮江的声音。 我坐在铜镜前,默默把面具戴在脸上,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看到身后的嫁衣。 这样才配嘛…… 只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