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橘淮南就发烧了。 清晨醒来手脚冰冷,只觉得寒意不断上涌,怎么捂都捂不热,身体却非常烫。 她在闹铃的催促下起床穿衣,洗漱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就出发上学,即使如此,如蜗牛般缓慢移动的速度,抵达学校便不出意外地来晚了。 风纪委员的袖章红得刺眼,她看见云雀恭弥走到自己面前:“你迟到了。” 她昂着通红的脸,无精打采:“我去找老师补个假条,你别记过。” “……”他用手背严谨地试了试橘淮南的额头,体温高到烫手,“你可以不来。” 得到风纪委员长的大方允许,她还笑得出来:“不行,院里没有学校舒服。” 等下拿到假条她就去医务室吃药睡觉,至少在那会有生活老师看顾,万一病情严重还有人发现,只是冲着这点她都要来学校,就算断腿都要来。 云雀默认她可以通过了,后面的不良纪检们当然不会把她的名字记到小本本上去。 于是橘淮南额头贴上了冰冰凉凉的退热贴,心安理得地在医务室补觉。 被人打醒的时候,她还迷迷瞪瞪,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猪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昨天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同学。 “有事?”橘淮南嗓音微哑。她瞥了一眼被拉开的挡帘,医务室里很安静,夏马尔老师不在,只有楼上教室传来隐隐约约的读书声。 “橘淮南,你还睡得着!”男生声势汹汹,却因为被揍得口齿不清而失了气势。他质问似地叫嚷起来,“你都不会做噩梦吗?” 噩梦没有,美梦倒是被他打断。头昏脑涨的橘淮南闭上眼睛,懒得理会。 男生用力捶了一下她的肩膀:“不准睡,你还没有跟我道歉!” 常年被单方面找麻烦的橘淮南微启双唇:“滚。” “你……!你把我害得那么惨,凭什么不道歉?凭什么可以天天都过得那么快活!”因为对方的无视而显得自己越发可笑的男孩气急败坏,尖锐的声音彻响,狭窄的医务室好似都要产生回音,“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领养了,现在也不会过这种日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连道歉都不肯吗!” 橘淮南反应了几秒,才想起这桩“陈年旧事”。她因为同样的原因失去第一次领养机会,争端的起因却是记不得了。“……真是遗憾。” 男孩语塞了一瞬,下一秒拳头握紧,脸色阴沉,就连语调都阴郁下来:“像你这样的人,不知道拥有家庭的感受,所以才能那么无所谓,所以就算有第二次被领养的机会也要自己亲手毁掉!像你这样的人活该体会不到幸福!” “……”橘淮南睁开眼睛,看他失了智地妄图用她不屑一顾的东西进行攻击,“你是气傻了吗,我的幸福来源于我自己。” 她的声音仍然嘶哑得不行:“原来你觉得幸福来自他人给予啊。” “被领养后就能得到想要的生活吗?”她的语调懒洋洋的,透着病态,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锐利如刀,“去看看那些被领养后又被现实抛弃的同类吧,二年坂邮箱。” 被叫出名字的男生有一瞬间愣住,随即出现极度羞愤的神态。 至于养父母生了亲子后养子的立场,以及其他各种问题多不胜数,自然,和睦的收养家庭不是没有,但他怎么能肯定自己会是那小概率之一? 橘淮南也不知道自己三十八度半的体温怎么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语,都把人刺激疯了。 她随手拿过床头的矿泉水瓶朝他打去,在他准备上来掐她脖子之前。橘淮南乘胜追击,一把将人打倒在地还不够,还要用瓶盖那头抵住人家喉咙,他挣扎一次便发力一次。 “四年级的男女生没有太大的体能差距,希望下次你能记住这点。”她的语调依旧轻缓,力道却用了十成十。 再者,虽然她现在打架已经不用“工具”了,认真上好每一节体育课的自己可是从未断过体能训练,想要越级挑战,谁给他的自信? 橘淮南禁锢住二年坂不断挣扎的双手:“想找个理由憎恨是没关系,如果这样就能让你的苦楚有地方发泄,我不介意当那个对象,不过,我还是真诚建议你仔细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否则,我会将之视为弱者的无能狂怒,然后正式开始反击。” 二年坂顾不上她的话,气息微滞:“放……咳咳……咳…放开我!” “还有,我的头怎么比早上还痛,你趁我睡觉打我了?”橘淮南拷问着对方,完全没有放松手下力道,打定主意今天就让他切身体会一下她的报复有多狠厉,毕竟,她可没有不打弱者不打降者的原则。 不过,生着病的身体也只能勉力做到这种程度了。 她恐吓道:“知道吗,如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