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蹲到她面前:“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抱歉,由于仁安部的案件关乎人类和妖族,我们只选择血统纯正的妖与捉妖师,人与妖结合而产生的后代,我们是不做考虑的。” 余美如垂下眼,又问:“那我可以回姥姥家住吗?我不想去爷爷家。” 孟九舟在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将这边的事情汇报给晏平,晏平答得爽快:“这个当然可以。” 他安抚了余美如,站起后目光又移到程十鸢上:“你呢?” 程十鸢诧异道:“我?” “对。经过这次体验,你想不想加入仁安部?” 程十鸢怔住,她是有些心动的。 虽然很累,但她这几天触摸到的新世界里精彩纷呈,不论是仁安部的青山绿水还是青丘连绵不绝的翠绿山丘,又或者是妖族的赤诚和仁安部队员的全力以赴,都是她这二十四年很少能接触到的东西。 她从前看世界,是从书本中,从屏幕里,从他人的口中。 所有的一切不论真实与否,在她的脑中都好像光怪陆离的梦,是永远无法伸手触摸的。 而这几天,她不仅看过高山流水,莺歌蝶舞,还看过高处不胜寒的云上和熙熙攘攘的人间。 说不向往是假的。 程十鸢的手贴向口袋,隔着一层布料下,是一个七日装的药盒。 如果医生的判断正确,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新朋友认识了。 离别总是会痛苦的。 “你们的工作量看起来很饱和,而且太危险了,我还是做个普通人好了。” 晏平意料之中地笑笑,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她:“那给你这个吧。是你自己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程十鸢接过,半厘米厚的一份文件袋,捏着特别实诚的都是纸。 晏平交接后将余美如带走,孟九舟和程十鸢站在警察局外的街边向远去的桑塔纳挥手。 太阳从山后爬上来,清晨清爽的阳光给这座城市打下光影,街道上的车辆逐渐密集。孟九舟摘下眼镜握在手里,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护送回归普通人的程姑娘回家呢?” 程十鸢熬了一夜疲惫至极,被对面春光灿烂的笑容晃了眼。 她想,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被一只狐妖偶尔魅惑那么一次也是很合理的。 “那给你一次机会吧。” 两个人并肩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对话声也逐渐混入人声熙攘中。 “为什么之前没见你戴过眼镜啊?” “我想着维持之前的样貌,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也许会感觉熟悉一些。” “我觉得你还是戴眼镜好看一些。”程十鸢立刻接上的语速一点也不像熬了一个大夜。 “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天天戴着!” 沈秋安拿着钥匙刚要关门,一眼便看见程十鸢双手扒着护栏从楼梯爬上来,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她的脸部肌肉抖动,不知该笑还是应该做出其他表情:“你这是被吸干了精气吗?你自己回来的?” “孟九舟送到楼下。”程十鸢有气无力地爬完最后十几阶,头靠在门旁的墙上有气无力:“这一晚上太惊险了,你险些收到医院通知家属的电话。” 沈秋安一愣:“发生什么了?” 程十鸢看看锁屏上的时间,把手机转过去给她看:“这位姐姐,您要迟到了。我困得要死,等晚上下班咱再聊成么?” 沈秋安一看时间,扭头小跑向楼下,楼道里还回荡着她叮嘱的声音:“你记得锁门!” 她这最后一句对程十鸢混沌的脑子冲击很大,她昏睡前的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站在门内,再三确认自己有没有锁门。 把程十鸢送回家后,孟九舟立刻打车冲回仁安部,把还没睡醒的易知堵在床上:“帮我把它生下来。” 一半意识尚且还在梦中的易知猛然惊醒。 易知弯下腰,指腹贴上孟九舟的肚子。妖力顺着孟九舟的皮肤渗透进去,围绕着里面比原来明显比白薇的红珠子大了一圈的内丹转,内丹里传出一阵阵心跳,里面很显然早就已经孕育成了一个胚胎。 “你这么多年不让它出来,它长的有点太大了。就和人类的孕妇营养补充过剩后,胎儿太大一样,你这会难产啊!” 孟九舟一开始只是不想睹物思人,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也没想过后果:“那怎么办啊?” 易知叹口气:“好办!人类医院有一种手术叫做剖腹产,就是在你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