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土匪入城,片甲不留”的嘴脸让许明泽郁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往日谢江凛对他一向唯唯诺诺,怎么今天开始突然就重拳出击了。 但既然她有所求,无论是求人还是求财,就都有挽回的余地,许明泽松了口气,温声道:“江凛,你若是要天材地宝,你放了我,我发誓,许家的宝库你都可以自由挑选。” 见谢江凛一言不发,神色似乎有所松动,许明泽继续道:“你我有婚约在身,因为一些误会,闹到这种程度谁都不想,你现在放下剑,跟我回去,我敢担保,许家上下对你今日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一些误会,谁都不想?”谢江凛嗤笑一声,“你和你的好妹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这个倒八辈子霉的婚约对象,如今死到临头,倒是想来个同生共死?” “况且?”回忆起原文的剧情,谢江禁不住冷笑出声,“你许家的宝库,你敢说装的都是你许家的东西吗?” “当年我父母雷劫身死陨落在即,将全部天材地宝并珍贵秘籍尽数托付给你许家,希望许家日后能善待他们的女儿,你许家东西倒是收了,也用了,但这些年,你们敢说对我问心无愧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许明泽终于失去了原有的体面,厉声质问道。 这些本来应该是许家家主并几位供奉长老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在旁的许家人看来,谢江凛就是在因着父母和许家家主有几分交情,来许家打秋风吃干饭的故人遗孤。 谢家父母当年万万没想到,自己临死前托付女儿的至交好友许家家主许择生,是一条名副其实的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还不等谢江凛回答,许明泽惨然一笑,“原来你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和我图穷匕现,妄我这些年竟还认为你对我有几分真心,真是可笑。” 谢江凛一字未说,平白得了一个“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隐忍不发的狠人剧本,上赶着来的高帽子,她为何不戴,她洒然一笑,“被你发现了,可惜太迟了。” 一边说,手下剑一边干脆利落地在许明泽身上又戳了一个血呼啦的大窟窿,“快点把芥子戒打开,别逼我用剑削你。” 用别人的剑,抢别人的东西,这般缺德的事情,谢江凛做得倒是十分顺手。 谢江凛入监牢之前,身上的储蓄灵袋被尽数搜刮,如今里面空空如也,比外面月光落下白茫茫一片大地都干净,和她一身剑修气质相得益彰。 许明泽不愧是许家二少爷,许家如今最受重视的天之骄子,芥子戒中的天材地宝是真不少。 许明泽冷眼旁观,这些储物灵袋中的珍贵法宝,大都和他订立了灵魂契约,谢江凛仅凭她如今金丹初期的修为,若是想要解除这些契约,无异于是痴心妄想,可若是她拿了,凭借上面的灵魂印记,上天入地谢江凛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对谢江凛竟有了几丝怜悯,她隐忍伪装这些年,终归还是因为一时贪心而功亏一篑。 谢江凛面对那些散发着诱人灵光的天材地宝神色十分平静,凭借她的神魂强度,当然可以感知到上面遍布着的灵魂契约,但毕竟“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谢江凛这个人胆子一向很大,她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挥,强大的神识探出一个触角,上面的灵魂契约悄无声息地化为乌有,然后被她尽数收入储物灵袋。 片刻之后,在一旁的许明泽察觉到灵魂契约被单方面强行解除,他吐出一口鲜血,内伤外伤交加之下,竟是被生生气晕了过去。 把该搜刮的都搜刮干净,谢江凛垂眸看着手上长剑,长剑随主人。但谢江凛手上这把长剑却是例外,静渊剑剑如其名,静如沉渊,和许明泽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剑修皆看剑如见心头好,绝顶的剑便是绝世的美人,谢江凛见静渊剑第一眼便挪不开眼。 她这不是渣,在她剑修的一生中,她只是平等地想给每把剑一个家。 她上一世有七把剑,背在身后由名家打造的剑匣里,每逢对敌,她都会挑一把剑出鞘杀人。 “你的主人配不上你。”谢江凛说,“你可愿和我一同在这世上杀他一遭?” 剑修择名剑,名剑也择剑修,静渊剑世代的主人都是凛冽无双的剑修,只是前代主人在万年之前魔族入侵时战死,埋骨于东荒战场,这把剑便遗失,多年之后辗转流落到许家。 许明泽对外都是一副温尔文雅的多情公子形象,这就导致他很少拔剑,静渊剑便成为他花前月下随身携带的装逼利器。 剑修的剑,是用来拔剑杀人的,不是用来在众人面前赏玩的。 静渊剑剑刃上发出一道沉郁的嗡鸣声,谢江凛闻弦歌知雅意,大喜,便将这把剑干脆利落地配在腰间。 出门之前在那个早已倒地不省人事的狱卒脖颈之上来了一剑,结束了他作恶多端的一生。 她练快剑,出鞘极快,旁人若在一边,只能看到一缕血线缓慢在那狱卒脖颈上绽放,连她出剑的动作都看不清。 她把旁边的牢房门干脆利落的一脚踹开,把钥匙丢进去,那个路见不平慷慨拔剑的剑修老哥坐在地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容貌倒是一等一的清俊,他抬眼,一把接住钥匙,懒散道了一句:“多谢,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要杀人叫我一声,不收你酒钱。” 他又补了一句,“对了,我叫梅白。” 梅清尘因为叛逆不想去琴宗继承家里祖业弹琴,已经离家出走将近两年,这两年,他赶上了十二洲杀手行业发展的风口,顺势起飞,成为十二洲赫赫有名的冷酷杀手。 和旁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