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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乘坐电梯下楼,电梯间里有一个看上去两岁左右的小孩,正在歇斯底里地哭嚎着,他的父母竭力安抚着,但并没有作用。

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将人脆弱的心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

颜寒只是在电梯间里站了一会儿,就承受不住小孩的哭声,电梯门一开,她就走了出去。

她站在电梯前等待下一班电梯。沉重的事实压在颜寒身上,她很难做到不去想这件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奶奶得了病,为什么上帝总是要挑她来下手,总是要让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让她亲眼看着消失。

颜寒这样想着,眼前越来越模糊。她逐渐感到胸腔闷得难受。下一班电梯来了,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进去,手指按下了电梯中显示的最高层。电梯缓缓上升,带着颜寒来到医院楼顶。

门一开,颜寒走出去。刚走出一步,她便闻到很浓郁的烟味。

黎途站在电梯门口,正打算往灭烟砂里灭烟,猝不及防和颜寒打了个照面。

“……”

黎途怔怔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颜寒,犹豫地将烟丢了进去。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两人间所有的尘埃似乎都降到了地上,安静得出奇。

他看了看颜寒的脸色,温声道:“我妈和你聊完了?”

颜寒低着头,许久没有回答。黎途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姑娘却猛地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电梯外放置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来,用手捂住了脸。

顶层的过道里只有他们两个,这儿的窗户比平常楼层要大出一些,窗户里漏进又冷又强劲的风,阳光透进来,洒在窗边的盆栽上,落下斑驳满地。

颜寒坐的位置刚好能晒到太阳,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圆领毛衣,头发凌乱地散在后背,而她本身就很清瘦,阳光一照在她身上,就更显得姑娘此刻破碎又无助。

黎途握了握拳,慢步走过去,和颜寒隔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他把双手架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着颜寒。后者把脸埋在手里,脑后的头发滑下来,遮住了她整张脸。黎途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呜咽。

听得出来,颜寒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

“你想哭就哭,这儿没别人。”他轻声说。

颜寒做了个深呼吸,用袖子抹掉眼泪,抬起头来,转向他。

黎途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妈妈是肿瘤科医生,你小时候应该听了很多这方面的事吧?”颜寒说得很慢,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稳。

黎途知道她想问什么,目光从颜寒脸上下移。地板砖被阳光反射得非常刺眼,身后开着的窗户又穿进来一阵风,气息凛冽而清新。

“去过这儿的天台么?”黎途问,站起身来,“去那儿透透气?”

颜寒抬头看他。黎途双手插兜站在她右前侧,身穿一件橙色厚卫衣,背着光。他的嘴角以一种难以察觉到的弧度弯着,原本攻击性极强的眉眼莫名温和了许多。

他笑得蓬勃有生气,又很随性。

颜寒的心脏抽动了一下。

她起身跟在黎途身后。两人穿过顶层这一条并不算很长的过道,在过道尽头,有一小段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玻璃门,门上挂了一把密码锁。

黎途径自走上去,到了玻璃门前,回身看颜寒是否有跟上。见她脚步缓慢地走过来,黎途弯腰输入密码,打开玻璃门。

冷风一瞬间灌了进来,颜寒缩了缩脖子。

黎途侧身撑着门,让颜寒先上去。她缓步穿过玻璃门,眼前骤然出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植物,被风吹得七歪八扭,发出了颜寒觉得极好听的声音。

像咸味的海水拂过金色沙滩,水一退,原本藏起来的小蟹小鱼瞬间都冒了出来;也像风吹过麦浪,庄稼都笑弯了腰,再直起来时,天光大亮。

她微微睁大了眼,脚步像是不受控制地朝蓬勃朝气的植物们靠近。天台上的风比任何地方的风还要大,吹得颜寒的毛衣大幅度鼓动。

“你刚刚离死亡太近了,所以带你来看看生命。”黎途关上玻璃门,在风中说道,声音用了些力。

颜寒回身,少年微笑着看向她,头发随风扬起。

她有些艰难地弯起唇角,朝他笑了起来。

两人靠在天台的玻璃围栏边,俯瞰整个医院,还能看见怀江市边郊的景象。

“你奶奶是什么癌?”黎途问道。

本来因为来到天台而心情转好的颜寒,听见黎途不轻不重地说出“癌”这个字,忽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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