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倒下的金黄纛旗,让本已不报希望的贾琮,不禁愣住了一刹。 什么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这就是了! 反应过来的贾琮迅速纵马上前,将地上的纛旗一把抓在手中,随后调拨马头,高举着鞑靼纛旗往战场上杀了回去。 “鞑靼主帅已死,降者不杀!” “鞑靼主帅已死,降者不杀!” 百余骑兵的纵声高呼,登时盖过了大片的喊杀嘶吼,叫鏖战中的大乾士卒心头大喜,原本近乎力竭的身体好像又凭空多了三分力气。 但对于众多的鞑靼士兵来说,这响彻战场的声音却不啻于恶魔的号角。 回首望去。 只见一名汉人小将正攥着自家的主帅大纛,肆意挥舞着冲杀过来,高昂的士气在刹那间崩塌,疲惫的身躯再也坚持不住。 一时间,四散而逃者有之,跪地乞降者有之,绝望疯狂者亦有之…… 败兵如山倒! 大乾后方。 “赢了!!!” 马背上,严大年长舒了一口气,强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挺直的背嵴也塌了下去,看看在敌军中来回冲杀的贾琮,再看看那杆金黄的敌军大纛,神情复杂。 “后生可畏啊……” ………… 却说。 就在大同府成功将鞑靼人击退的时候。 距大同四百里之外,同为九边重镇的太原镇(又称三关镇),却是在鞑靼可汗吉仑的疯狂进攻下险些陷落。 受连年的异常气候影响,草原上的那点产出,早已满足不了各部落的人口所需。 此番吉仑挥兵南下,也有消耗一些多余人口的打算,因此在用兵时格外疯狂,已经达到了完全不顾及士兵死伤的程度。 一方面,吉仑摆出一副要率领大军翻越长城的样子,逼的总兵杜方胜不得不率大军前来阻击;另一方面,则是趁着太原府城兵力空虚,偷偷的分出了小半人马前去偷家。 正面战场上。 为了不让杜方胜有机会回防太原,吉仑驱使着士兵,不计代价的朝大乾一方不断发起进攻,仅一昼夜的功夫,五万鞑靼兵便折损两成有余。 相比损失惨重的鞑靼兵,大乾兵一方虽然好上一些,但也是好的有限。 更重要的是,杜方胜被成功的留住了! 这一留住不打紧,后方的太原府城因为兵力空虚,竟然险些被偷家的鞑靼士兵攻破。 所幸守城的副将是个有急智的,再得知杜方胜无法回援府城后,及时发动城里的民众,这才成功把城守住。 可即便如此。 只有不到六千守军的太原府城,面对着城外数万鞑靼兵的疯狂进攻,仍处于风雨飘摇、及及可危的地步! 于是副将当机立断,派人前往神京报急的同时,也往周边的卫所重镇发去了求援信! ………… 大同府,中军大帐。 严大年将手里的信件递给贾琮,肃声道:“看看吧,太原镇的求援信!” “太原镇的求援信?” 贾琮心头一震,赶忙双手接过信件。 待贾琮将信件大致看完,上方严大年突然开口问道:“本将若是命你带兵驰援三关镇,你敢是不敢?” “不知将军能调拨给末将多少人马?”贾琮反问一句。 见贾琮没有贸然答应下来,严大年反倒是颇为满意,道:“如今大同府只剩下四冲骑兵,我可以做主,尽数归你调遣,另外再予你一万精锐步卒,如何?” 略作考虑。 贾琮当即躬身施礼,道:“末将领命!” “快起来,这里也没个外人在,你还跟我客套什么?” 严大年看着面前的年轻小将,笑道:“稍后升帐议事的时候,我会先擢升你为参将,而后才能命你领兵前去太原,你要做好准备!” 贾琮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道:“严叔叔,侄儿才不过是一名百总,如今直接跳到了参将,是不是太快了些?” “快一些怎么了?” 严大年浑不在意道:“战时火线提拔,越个两三级不是常有的事么?再者说,以你先前冲阵夺旗的功劳,升任千户已经是板上钉钉,若是运气好的话,指挥佥事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等战事结束,老子多半要被撸去总兵的差事,眼下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发挥点余热,照顾一下家里的子侄后辈,他们谁还敢说什么吗?” “……!!” 贾琮心里默默为严大年点了个赞。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琮自然不会再胡瞎矫情,当即便应了下来,至于说抢了其他人的机会,那就抢了呗! “另外,我还有一点要嘱咐你。” 严大年又道,“正所谓兵上一万、无边无沿,带军出征跟之前的小打小闹可是完全不同,一路上各种事情都要考虑到。 另外,此行一旦出了差池,你作为主帅可是要被纠责问罪的,如此,你还敢去吗?” “怎么不去?” 贾琮朝严大年拱了拱手,“为了提拔侄儿,叔叔都已经豁出去了,我又有什么不敢的?您瞧好就是!” “好!” 严大年赞道:“果然不愧是我严大年的侄儿!等你回来,叔叔定为你摆酒庆功……” ………… 神京。 鞑靼大军的南侵,丝毫没有影响到神京的繁华,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街市上依旧热闹非凡。 往来串街叫卖的小贩和支着摊位的商家,都在卖力的招揽着顾客;摆摊耍猴与杂耍卖艺的各出绝招;还有那各色的小吃与琳琅满目的物件…… 一切应有尽有。 不愧为大乾帝国的首都,天底下最为繁华的土地! 喧闹中,远处一信使风尘仆仆的赶至。 信使头戴红翎,背上三只明黄色小旗,上书“八百里加急”五个血红色大字,高举着一块金色令牌,任由胯下骏马累得口吐白沫,信使仍在不断的挥鞭勐抽。 “太原急报!” “八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