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书房。
当朝左相高彦明,正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摆弄着面前的围棋。
“相爷,于东回来了。”
管家弓着腰禀报道。
“让他进来。”
高相头也没抬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手里的黑色棋子缓缓的落在棋盘上。
很快外面进来个中年男子,衣着有些狼狈,右手臂的衣袖上还带着豁口,黑红的血迹很是明显。
中年男子刚一站定,便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下去。
“属下无能,相爷交代的事没能办妥。”
高相依旧没有转头,又捏着一枚白色棋子放在棋盘上。
“为何?”
“是属下低估了他们,他们一行暗中有高手保护。”
“属下带去的人,全死了。”
闻言,高相总算是有了变化,就见他缓缓转过头来,在见到中年男子于东狼狈的模样时,眉头微微一皱。
左手拿着的棋谱重重的拍在边上的桌子上。
清脆沉闷的声响传出,边上的管家和于东都是心里一抖,心头惶恐不已。
“受了伤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原本以为高相要发火,不曾想,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属下担心误了相爷的事,所以...”
“下去吧。”
高相摆了摆手,又转头对边上的管家说道;“给他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是。”
两人躬身退下。
过了好一会,管家才再次回到书房。
“相爷,这陆家显然是有备而来,咱们要不要在安排人过去?”
“不必了,蝼蚁之辈而已,本相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们。”
说着高相顿了顿,再次拿起棋谱说道;“算算时间,葛斌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要明日正午才能到。”
“此事关系重大,本相不希望留下一点不安定的因素。”
闻言,管家心头一凛,忙点头道;“老奴明白。”
......
晋王府。
“王爷,这陆大姑娘也太不厚道了吧,就怎么把红薯和土豆给献上去,那咱们以后...”
燕三一脸不忿,两条浓黑的粗眉紧蹙。
“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她想如何处理那都是人自己的事。”
“与咱们有何关系?”
相对于燕三的不忿,晋王倒是一点表现也没有。
诚然,陆杳杳把红薯和土豆公之于众,对他是会有一些影响,但东西是人家的,人家要如何处理都可以。
“以后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刚才她手下的丫头不是来送信了吗?”
“陆大姑娘是敞亮人,不必担心。”
他同陆杳杳虽然只是接触过几次,算不得十分熟悉,但也知道这陆大姑娘是一个有原则的敞亮人。
有些事,就算不说,她也会惦记在心里。
“那又怎么样?”
“明明陛下没打算处理她陆家,这事也摆明了是高相用陆家做筏子意在别处我反击而已。”
“她她...”
也不怪燕三这般气恼,要知道过去的那些年,他们为了弄粮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
还经常会断粮,手底下那些个兄弟日子过得实在清苦。
这眼看找到了陆杳杳这样一位供应粮食的大户。
价格低不说,而且还安全。
兄弟们好不容易才能吃饱几天而已,现在陆杳杳把这玩意献上去。
陛下又极为重视,不用想也知道,在未来的几年,不管是红薯还是土豆,都会十分金贵。
毕竟弘文帝想要推广开来,前几年就必须要留好种子,届时各方都会盯着这些东西。
陆杳杳农庄上的红薯和土豆,必然也会被朝廷收购。
就那么点东西,朝廷拿去了,他们的兄弟当如何?
“她又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你也说这次是高相同陛下的博弈,甚至有可能会是朝堂三派的互相倾轧。”
“陛下目前是没有处置陆家的打算,但是以后呢?”
“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区区一个陆家的死活,他会看在眼里?”
对于陆杳杳这样的做法,晋王在知道的第一瞬间,不是生气,而是佩服。
京里圈子里的人都说,陆家大姑娘只是一个从小被弃养在农庄上的无用之人。
但今日她这一手,做得是在是漂亮。
红薯和土豆,产量如此之高,传扬出去,天下万民都会对她感恩戴德。
就算陆家最后真的被某些人钉死叛国之罪,有这份功劳在,最后也会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