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二人异口同声,张万年赶忙打住问话闭了嘴,不管娃娃睡的正香,从车子里抱出来就躲进了堂屋。 …… 院子里的大槐树不知道多少年了,它盘枝虬旋,风狂茂盛。春天,一串串钻出嫩芽,抽出新枝,新生希望;夏天,翠绿的叶子映着火辣的阳光,缝隙中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秋天,金色的叶片像蝴蝶一样空中旋舞,铺满金色海洋;冬天,枝干银装素裹,盛开别样的枝繁叶茂。 无数个春夏秋冬忽闪而过,光阴似箭,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 一晃十年过去了,又是一年深冬。 襁褓里的娃娃如今也长成了水灵灵的小姑娘,扎着两支马尾辫,下了学总是能在胡同口碰上她跳皮筋。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眼瞅着小伙伴丁小珍跳错了步子,张鹿的小眉头一皱,掐着腰厉害道:“错了错了,该轮到我了!” 丁小珍还意犹未尽,蛮不情愿的努努嘴从皮筋里绕出来,一抬眼就瞧见胡同头上冒出张长有的身影。 “嘿,你小哥回来了。” 张鹿一听,立刻拽起手里的皮筋跑到路的另一边,给丁小珍使着眼色。 张鹿每天都向丁小珍吐槽自己的二哥如何如何给她使绊子,而张鹿也一直在奋勇抗争的路上,用她的话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真到节骨眼上,丁小珍这个同伙就掉链子了。 “你……”张鹿急的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咱俩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 丁小珍杵在原地,她可亲眼见过张鹿的娘拿扫帚疙瘩揍她,追着满胡同里跑。 况且李慧英的名声在外,她可不管是不是自个儿孩子,调皮捣蛋就是一巴掌。 这么一想,丁小珍直接打了退堂鼓:“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你这是要当叛徒,忘记了我们的阶级斗争!”张鹿步步紧逼,吓得丁小珍赶紧扔了手里的皮筋逃走了,还差点撞到张长有的身上。 张长有一侧身子,看着落荒而逃的丁小珍,就知道他的妹妹没安好心。 “呦呵!牛鬼蛇神还没作妖就先原形毕露了?” 张长有把斜挎的书包往身后一甩,饶有兴致的看着张鹿,气的她的脸都要绿了。 眼见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于是闷闷不乐的收着皮筋绳:“没意思,不玩了!” 张长有就喜欢看她这副失望透顶的模样,心里暗自窃喜着,却毫没注意到一脚踩进了皮筋套的圈中。 嘿,这可得来全不费工夫!张鹿不动声色地继续摆弄着,找准时机趁其不备,“嗖”的一下抽了绳子,结果连人带包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张鹿笑的直不起腰来,又拍手又呐喊:“阶级斗争胜利,阶级斗争胜利!” “张鹿!你……你这个□□!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等,”李慧英的声音从大门里传过来,吓得二人一激灵,立刻乖乖站好,“一会你们大哥要带着客人回家吃饭,赶紧放下东西上村西头挑水去。” 李慧英将水桶跟扁担放门口,张长有跟张鹿暂时休战,二人对视一眼,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 去的路上,张长有腿长走的快,把张鹿甩开一里地。小姑娘别别扭扭的拎着个大水桶,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更慢了。 他先到了水井旁,将长扁担朝着空中往地上一插,另一只手掐着腰等着她。 张鹿挪着小步子往前赶,这一路是个缓坡,离着水井有几米远的时候,就把水桶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张长有的脚边。 他挑眉睥睨一瞧,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转,于是将水桶绑好,叫张鹿过来一起摇把手。 清澈透明的水打满上来,张长有闷闷的不吱声,把扁担伸进水桶把手上,佯装好意的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张鹿蹲着马步撑着胳膊,将扁担放在肩膀上,蓄力等待:“好了!” “一、二、三!”张长有兀然站起,肩膀本就比她高,还又故意抬高,水桶一下溜到了张鹿肩膀那头,重的她直不起腰来。 张鹿那点拧巴劲上来跟李慧英有的一比,明知道张长有故意戏弄她,还是犟的跟头驴一样。 张长有等着她求饶,可张鹿硬是使了把劲扛了起来。只是回去是上坡路,晃晃悠悠的走着走着便越来越泄劲。 “我……小哥,我……我没劲了……” 张鹿难得叫一声小哥,他知道这回她是真服软了,刚要准备放下担子,只听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