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很是担忧:“可陛下那边怎么办?” 身为亲王,虽然已经确定赴任洛阳留守,可是这般不声不响一个人前往洛阳,乃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李泰喝了口水,安抚道:“你放心,我已经有秘折派人呈递给陛下,陛下了解我的苦衷,并不会因此生疑,而且叮嘱我一定要小心安全。” 他一直认为若自己不能坐上皇位,那么最适合这个皇位的就是李承乾,作为太宗皇帝的嫡长子、一众兄弟们的兄长,李承乾性格温和、宽厚勤勉,一定是个 合格的皇帝。 当然,再是温和宽厚的人也会有心底的逆鳞,一旦触及,谁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宗室里那些人就是在挑衅李承乾的逆鳞,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长安,远离这个可以将所有人都卷进去的巨大漩涡…… 魏王妃又问道:“房俊是否知晓殿下前往洛阳之事?” 李泰放下茶杯,蹙眉道:“岂能让他知晓?” 魏王妃吓了一跳:“连房俊也不保险?” 当初是房俊劝诫李泰放弃争夺储位,当时魏王妃还对此有所不满,但事后局势之发展让她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抉择,否则等到李承乾成功上位,曾经参与争 储夺嫡的李泰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泰与房俊交往甚密,房俊又给李泰出主意关注大唐教育,筹集钱粮在天下各地设置县学、乡学,使得诸多穷苦人家的子弟能够有读 书上进的机会,博得一片赞誉,累积无数声望。 所以在魏王妃心里,房俊算得上是李泰的至交好友。 可现在李泰却连房俊都要防备……当真这朝堂之上便一丝半点情谊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利益? 李泰摇头道:“倒不是说房二有害我之心,他若想要害我,何必等到今日?只不过他现在处境很是敏感,暗地里已经在谋划一些什么,说不好就要那我做筏子 ,万一他派人刺杀于我嫁祸给宗室那些人,纵然不会害我性命,也会使我卷入皇位之争,不得不防。” 真正置他于死地是不会的,但是派人暗中刺杀嫁祸给宗室那些郡王、嗣王,以此将那些心怀不轨之辈打草惊蛇,却完全可能。 李泰不愿意参与这些事,他只想安全抵达洛阳,稳稳当当的做一个洛阳留守,静观长安风起云涌。 魏王妃也有些慌,赶紧道:“那事不宜迟,殿下还是快快上路为好。” 李泰道:“放心,这一路我已经暗中派人探查过了,肯定万无一失。等我在洛阳安顿下来、确保无虞,便派人接你过去。” 禁卫进来禀报:“殿下,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咱们这就出发,出城之后在鸣犊镇短暂休整,与一百死士汇合补充粮秣物资,然后直接进入商於古道,奔赴洛阳 。只要咱们走得快,即便消息泄露,也没人追得上咱们。” 堂堂魏王殿下,自然不会只有明面上魏王府里这么点人马,很多忠于魏王的人手都散开在各处农庄、店铺里,现在李泰想要安全抵达洛阳,肯定要将这些人 都集结起来,确保万无一失。 李泰霍然起身,对妻子道:“我这就出发,你在府中闭门谢客,哪儿也别去,谁也别见,等着我在洛阳安顿好,马上派人来接你。” “嗯,殿下放心,府中上下我一定都安抚好,只是你一定要当心,无论如何不可大意。快走吧,府里如此集结人手定然有人注意到,快走一步便多一分安全。 ” 魏王妃也是个性格利落的,事已至此,没有哭哭啼啼期期艾艾,只催促李泰快走。 “走!” 李泰再不多言,快步出门,已经有禁卫牵着战马过来,服侍他翻身上马,而后在数十忠心禁卫簇拥之下自侧门而出,沿着朱雀大街抵达明德门,递上出城令 牌之后守城兵卒不敢阻拦,放其出城。 待到李泰出城,消息也马上在长安城内传播开来。 ***** “李泰已经出城了?” “这小贼着实奸猾,是个祸害啊。” “他这么急急忙忙出城奔赴洛阳,火烧了尾巴一样,难不成当真有人想要刺杀他?” “或许是房遗直被刺杀一事,使得李泰心生警觉。” “唉,我就说刺杀房遗直这件事不能仓促为之,否则一旦失败,后患无穷……看看吧,现在不仅李泰跑了,房遗直没死,反倒还要赔偿房俊如此巨额之钱帛。 ” 襄邑郡王府的花厅之内,数位宗室郡王尽皆在座,一个个锦衣华服、雍容华贵,此刻却吵成一团。 郇国公李孝协瞪着李道立,冷声道:“这件事错在你家败露行藏这才招致祸患,责任自然由你来背,现在却让我等为你分担责任,是何道理?” 西阳郡公李仁裕也很是不满,不过态度要委婉一些:“倒也不是让你自己承担,可是如此巨大的赔偿数额,我等也无能为力啊,我爹死得早,我连爵位都未能 继承,现在只顶着一个郡公的爵位,一年能有几个钱的俸禄?家中儿孙要娶亲、要生养,一年到头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他父亲是新兴郡王李德亮,与李孝协之父祖父长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