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忠诚,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无论站在哪边,不过是利益衡量之后的抉择罢了……
而自己的利益又在哪里?
是投靠晋王,即便必死也要伺机与房俊决一死战?
以房俊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其麾下兵卒之精良,纵然当真有机会对阵沙场,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当真要明知必败、必死,也只为了一时之畅快走上这条绝路?
思忖良久,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家对陛下之忠诚无可撼动,但是对于太子亦或晋王,谁敢轻言?不过晋王殿下既然有先帝遗诏在手,自然便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相比于李承乾那个‘伪逆’,理所当然会得到更多人的效忠。只不过眼下局势对于晋王不利,所以更多人都在旁观,想要让他们站在晋王这边,除去局势变化之外,更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予以说服。”
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利益,只不过这个利益或是名、或是利、或是权,但决不能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说白了,你晋王殿下即便有遗诏在手,可你毕竟不是李二陛下,没有威望何以服众?想要让人家拿出性命追随于你,就得将好处实打实的摆出来。
金银钱帛,加官晋爵,不能只在嘴上说说,纵然一时之间不能落到实处,也得落在纸面上,有一个保障。
宇文士及眉梢一挑,道:“殿下聪敏宽宏、气量如海,对于誓死效忠的忠臣岂会吝啬?甚至不惜许下准许功臣封建天下的诺言,可见一斑。”
说起这个,丘行恭的眼睛亮起来,呼吸有些急促。
他虽然子嗣断绝,但身子还没废,如今也收了几房小妾,努力耕耘之下,总归会有所出。
待到将来子嗣诞下,又能为晋王立下大功,届时择选一地封建立国,世袭罔替代代传承……他丘家岂不比以往更胜一筹?
他也明白了宇文士及道来意,想了想,道:“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其人愚笨,对先帝忠心耿耿,虽与房俊亲厚但平素对太子之怨言不少,吾愿亲身前往将其说服,使之效力晋王麾下。”
宇文士及精神一振,不过旋即狐疑道:“薛万彻?此人素来对房俊言听计从,如何能够说服其弃暗投明?”
丘行恭信心满满:“但凡武将,谁又能真正抵御封建一方的诱惑?郢国公放心,末将有七八成的把握,再不济也不过劳而无功,可总归要试一试。”
宇文士及意动。
如今薛万彻执掌右武卫,数万大军屯驻于渭水之北,与长安一水之隔,若能将其说服投靠晋王麾下,可为一大助力,分量较之其余军队更重。
虽然依旧觉得说服薛万彻的希望不大,但正如丘行恭所言,眼下晋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试一试又有什么坏处呢?
遂颔首道:“你这身子骨,可能坚持长途跋涉?”
丘行恭笑道:“这点病又算得什么?咱们武将只要军令下达,纵然刀山火海也要如履平地。况且薛万彻驻扎于渭水之北,吾只需渡过黄河沿着北岸直行即可,这一路没有东宫军队阻挠,顺畅许多,并无大事。”
“那事不宜迟,你收拾一下,明晨出发,吾这就去向晋王殿下回禀此事,一应条件,你可自行斟酌,只要是你答允的,殿下无有不从。”
宇文士及当机立断,叮嘱丘行恭尽早出发,匆匆关怀几句要对方主意身体之类,便告辞出去,返回李治住处,将此事与李治分说清楚。
李治自然大喜过望:“当真能成?”
宇文士及沉声道:“这谁知道?但总归是一个机会。不过对于丘行恭其人,老臣认为不可尽信,当暗中予以提防。”
仇恨当真能蒙蔽一个人的神志,令其只盼着寻一个与仇敌决一死战的机会,而对自身之成败毫不在意?
万一丘行恭是太子那边派来用间的,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