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据说那时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她在轿中撑不住,发起了高烧,而我就是在那时醒来的。” 贺拔竣颤着声,垂眸:“原来如此……” 也是,路上那么远,以她的身体,确实很难挨得到目的地。 贺拔竣说完,屋内又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司缨歉然地看着他,实在见不得贺拔竣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她有心弥补,却知道这时候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但让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司缨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假如这副身体的至亲是别人,或许她还可以没心没肺一点,可偏偏这人与自己还是旧相识,甚至关系不错,司缨就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对不起……” 可最终她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字。 贺拔竣一怔,抬头看她,但只是匆匆一瞥,他又把头转过去。 他故作坚强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虽然他转头转得快,不过司缨还是清楚地看到贺拔竣眼底的猩红,以及眼中的泪花,心里不由地猛地一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司缨郑重地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 这一次,贺拔竣没有任何反应。 他眼睛轻轻一闭,两行清泪便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司缨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他的悲伤。 陆离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贺拔竣神情悲恸,司缨又神情黯然,不由地一脸稀奇。 “你们这是怎么了?” 陆离小声问司缨:“吵架了?” 司缨连忙收拾了下心情,岔开他的注意力:“没什么,既然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免得你爹等急了。” 本来她昨晚就该过去了,但陆峰知道他们父女许久未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便让陆离带话过来,让她不用急着过去,等忙完了再过去也不迟。 不得不说,陆峰在做人这方面还是挺成功的。 “好,先把衣服披上。”陆离把披风展开,帮她披上。 司缨还是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有点别扭道:“真要穿这样出去?别人见了,又该笑话我是病罐子……” “人家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但身体是你自己的,当然得照顾好。”陆离不由分说,帮她把披风系好。“不然着了凉,一会儿难受的又是你。” 司缨说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在这种酷热的天气把自己包成粽子。 当然,说成粽子是夸张了些,但这种天气,确实也没谁还穿着披风。 陆离和司缨刚跨出门槛,贺拔竣的声音就在后面响了起来。 “其实她出发之前,我早就有预感,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他一顿,复又补充了句。“另外,我很庆幸是你。这样也挺好的。” 他话里有话,陆离不明所以,听得稀里糊涂。 司缨不仅听懂,还听得身心一震。 这一刻,司缨觉得小不点是真的长大了。就算面对这种事,也能很快就接受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若换成是她,也许此时还沉溺在悲痛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不见得就能做得比他好。 司缨“嗯”的一声,算是回应:“你也早点回去吧。” 贺拔竣听完,笑了,他就知道司缨会这样说。 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也不难猜到司缨此次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陆离一脸惊讶:“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呢,岳父这就要回去了?” 司缨替贺拔竣回复:“王府有事,而且是急事。” 贺拔竣知道她让自己离开,是不想牵连到自己,因此心里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顺着司缨的话说下去:“是,所以我打算今日就走了。” 陆离:“这么急?” 这次连司缨也有些意外。 贺拔竣望着司缨苦笑:“怕呆久了,就不想走了,所以干脆现在就起程。” 司缨一愣,多少能猜到贺拔竣在想些什么,只是僵硬地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也好,那你保重。” 贺拔竣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机会的话,回去看看我。” 尽量把命留着…… ……别死。 司缨听出他未说出口的心声,艰涩地应了声:“好。” 听说贺拔竣要走,陆峰和方丈等人都前来相送,一时间少林寺的大殿门口站满了人。 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