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里根本放不下,这间房子里,只存放着四十多,沙雕绷着脸,手里拿着一把铁钩,掀开白布,验看着尸体的每一个部位。
沙雕检查的很仔细,其实一直以来,沙雕都有自己的一套刑侦手法,这套手法完全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与赵楷的文献所有还大有不同。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手指摸着那些伤口,不断验看着,几乎每一个伤口沙雕都会详细检查一下。
此时屋中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霉味儿,众人一言不发,只有微弱的喘息声,面对着几十具死尸,饶是周定山这样的沙场悍将,也不禁心里有点发堵。没人知道沙雕为什么还要详详细细的验看那些伤口,关于伤口的情况,不都在验尸记录上了么?
验看完身体前边后,沙雕退后一步,挽起袖子,面无表情道,“来人,把尸体翻过来,四肢伸展开,平放好!”
沙雕如此,多少有些没把县衙仵作放在眼里了,之前已经辛辛苦苦验完尸体了,你沙将军又这么折腾不是玩人么?宋时轮的神色也有些尴尬,沙将军这是信不过晋阳县衙?几个衙役有些犹豫,都去看宋时轮,宋时轮也不敢开口,只有周定山,双目一瞪,不阴不阳道,“还不快去帮忙,耽误了沙将军查案,尔等担待得起?”
晋阳县衙的人对沙雕不怎么感冒,毕竟沙雕手掌暗堂,并不时常在人前露面,如今沙将军又亲自验尸,衙役们还以为都督府派出来的小官员呢。不过对周定山,他们可不敢不恭,只要苦着脸上去按照沙雕的要求,将尸体反过来后,有拽好四肢,这时周定山和宋时轮也凑了上去,只见尸体右肩胛骨下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老伤了,周定山久经沙场,能分辨出这是箭伤,伤口很容易辨别的,不明白为什么沙雕看的那般仔细,他甚至还用一把纤细的小刀将伤口剥开。
这具尸体北部并非一处伤口,还有几处,多在背部和小腿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都是老伤而已,能有什么用?周定山不解,沙雕也没有多做解释,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方法一具具尸体查看下去,等验看完十几具尸体后,方才将县衙仵作唤过来,“其它尸体也和这些尸体类似么?”
“回大人,其他尸体与这些相差不多,大都带着点老伤,没有旧伤的非常少”仵作说完后,沙雕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眉头一挑,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但凡沙雕这般做的时候,一定是动了真怒,周定山对沙雕有些了解的,这位情报处主事人平时可是很随性的,当他将愤怒表现在脸上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挥退仵作,沙雕示意闲杂人等退出后,只留下宋时轮和周定山,此时周定山也感觉的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低声问道,“沙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嘿嘿”沙雕眯起眼睛,用一种非常低沉的语调,慢慢道,“周将军,躺在这里的,乃是我晋北军将士....”
“什么?”周定山双目圆睁,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二百三十九具尸体,也就是说二百三十九个晋北军将士,二百多人,那可是两个小对多了,谁能不声不响的灭了这么多人?多少年了,晋北军南征北战,经历的血战不下百次,可以说如今晋北晋北军那是个个勇悍非凡,别说二百三十九个人,就是三十九个人,别人想一口气不声不响的吃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周定山显然是不信的,宋时轮更是不信,晋阳附近又没什么荒蛮之地,要杀死二百多晋北军士卒,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知道周定山不信,沙雕走到一具尸体前,拉起尸体的左臂,指着左臂外侧阴声道,“周将军,你自己看,此人左臂外侧附有老茧,而且有微弱的塌陷,比平常人左臂外侧平滑了许多。再看他左膝盖处,也是有着厚厚的老茧,反而右膝就没有,敢问周将军,什么人才会具有这种特征?唐某已经检查过了,就刚刚检查过的尸体里边,就有四具尸体具有相类似的特征。哼哼,能有如此特征的,天下间,除了我晋北军盾牌手,还有其他人么?”
听着沙雕的话,周定山只觉得头皮麻麻的,一股寒意从背上爬起。是啊,什么人会具有这种特征呢?只有晋北军的盾牌手,晋北军的盾牌因为又高又厚,所以盾牌手往往要左臂穿过盾牌上的把手,方能不脱手,这样左臂就会紧贴盾牌内壁,当对敌发生急速碰撞时,手臂会承受巨大的撞力,时间久了,手臂外侧摩擦之下,就形成老茧,由于长期经受挤压的关系,也会比平常人平滑许多,至于左膝盖有老茧,右膝盖没有,也很容易想通,每当对阵骑兵时,盾牌手要蹲下,用身子撑着盾牌,大多数人都会左膝着地。
周定山还在想着,沙雕却继续说道,“周将军,你来看,这处箭伤,外表上看与普通伤口无异,可你看里边的伤口形状,虽然结了疤,肉丝依旧有着外拉痕迹,所以这种箭伤绝不是我晋北军所用狼牙箭以及朝廷规格的羽箭所造成的,相比这种箭一定带着点倒刺,而这种倒钩羽箭也就蒙古人使用。根据伤口来计算,应该有三年之久,而我大明与蒙古人大战,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