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还是因为柳英想吃。 李乐遥撇下他俩,嗖一下奔向了海鲜区,对着大黄鱼桂鱼鲶鱼汪刺鱼嘎鱼,纠结今晚临幸哪条鱼。 “对了,等会儿李乐遥老婆也来。”陶诵清一边说,一边从油爆竹笋、雪菜四季豆两道菜前抽了两根竹签,投入竹筒。 “范悠?”柳英捏着手里的“秘制臭豆腐”竹签,睁大双眼,很是惊喜,“太好了,她大学毕业离开上海后我都没什么机会和她聚,只在他们婚礼上见过她。” “要不要再来一笼烧卖?还是虾饼?至于酒酿丸子……还不如去你店里吃呢。”陶诵清指着一堆点心问柳英。 看着面前的腌笃鲜青团、红枣蒸糕、桂花糕、杨梅酪、酒酿糯米丸子……柳英选择艰难,最后拖拖拉拉定了烧卖和椰丝糕团。 另一边的李乐遥则是心痛地舍下了蟹炒年糕,选了大黄鱼烧年糕。他与陶诵清、柳英汇合后,三人把装满竹签的竹筒给服务员,向二楼包间走去。 包间内,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挨着窗,桌上一个小陶罐内插着几根绿枝。 窗户大开,可以看到窗外降临的暮色。窗口处几盏红灯笼已亮了灯,衬着深蓝天色发出橘黄的光。 陶诵清把临窗的位子留给了柳英,然后自己挨着她坐,李乐遥则是坐他们两人对面。 三人坐下没一会儿,蹬蹬蹬的脚步声和清脆的女声从楼梯口传来,“乐遥——”。 是范悠到了。 “不好意思啊大家,校门口和我姑姑聊了下范思的英语成绩,耽误了时间。”范悠憨憨笑着。 范家三个表姐妹,从大到小,分别取名范悠,范意,范思,连起来就是“有意思”。 范悠在嘉易国际学院当英语老师,范意在上海美妆外企市场部上班,最小的范思则还在嘉易高中部念高二。 “悠悠!”柳英笑得特别甜,伸出胳膊握住范悠的手,两人都激动地使劲摇了摇手。 距离她们上次婚礼一别,足有两年。 范悠圆月盘似的脸蛋越发圆润,搁在深色皮肤、瘦尖脑袋的李乐遥身边,显出一种极具诙谐的对比。 李乐遥把点菜单给范悠看,说道:“老婆,今天老陶请客,我们刚点了这些菜,你有别的想吃的可以下楼再点,别跟他客气!” “对,悠悠尽管点。”陶诵清笑得很大方。 最后,从小学时便有大胃王之称的范悠,又多点了两道菜,青梅醋小排和生腌醉虾。 陶诵清给柳英、范悠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杨梅酒,李乐遥因为要骑摩托车,只好乖乖开了瓶椰子汁独饮。 周五晚上饭店人多,菜上得很慢,几个人吃完上一道菜,下一道菜还没端上来。 “我们这是体验了一把「中餐西吃」啊。”李乐遥发出一声嗤笑。 桌上四人,除了陶诵清以外,李乐遥和范悠都许久未见柳英。 “好多朋友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呢,太好了,我们又在一个城市,又可以一起玩了!”范悠眼神晶亮,兴奋地说道。说完又如牛饮水般灌了一大口酒,喝完猛呛,才意识到自己喝的是酒,悻悻地抢过李乐遥的杯子,抿了几口椰子汁才缓过来。 柳英听后笑笑,挽了下耳边的头发。 事实上,她从裸辞后,再没有看过朋友圈,也再没有发过朋友圈了。 离开上海,回老家月塘的事,哪怕陶诵清,也是从父母那知晓的。 柳英转着酒杯,轻声说:“还在缓冲期。” 这时,陶诵清又给柳英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皮,眼睛却是看向李乐遥,说:“你们端午去哪儿玩?” 李乐遥来了劲头,拉着范悠,滔滔不绝地讲起小夫妻俩的端午出行计划。从最初的长白山,一路推翻,到最终定下厦门。 “厦门浪漫,就想带老婆去看看。”李乐遥语气温柔。 “厦门美食多,我要吃闽南咸饭!”范悠神情坚定。 从端午话题开始,四个人便打开了话匣,天南地北,毫无章法,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谈至尽兴处,范悠舞动手臂,还差点把服务员端上的菜给打翻。 成年后的相聚,总会挖掘出好多学生时代被埋藏的小事。 曾经不起眼的小事,在时间的打磨下,变成记忆中熠熠生辉的无数瞬间。 谁趁老师不注意,把放在讲台上的讲义用胶水粘了起来,幻想逃过一课;谁为了低分考卷上的家长签名,认同龄人作“爸爸”,结果“假爸爸”的签名被老师发现后,直接告状给了“真爸爸”;谁作为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周一升国旗上台讲话时,打了全程的饱嗝,台下笑成一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