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黎光给你的衣服,你自己还。至于见不见面,她初三的时候一边准备中考,一边照顾薇姨,每天凌晨两点还在画画就是为了挣钱给你寄过去。 这半年她都快把自己忙成陀螺了,好不容易挤出来三天假,为了见你一面,来回得坐十六个小时的火车,连个硬卧都不舍得订。你要是觉得对得起她熬的那些夜,不见也可以。 我们明天下午三点的车,见不见随你,黎光现在在发烧,恕不奉陪了。” 郑欣然看着华烨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走楼梯上去,嘴角竟还勾起点弧度:“你还真以为她画画就为了我一个人啊?” 看到华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坐在原地愣了会神,手从桌上那件柔软的白色羽绒服上滑过:“黎光,我做了点自己都讨厌的事,现在没脸去见你,别怪我,好不好?” 第二天华烨跟黎光在车站等到最后五分钟,黎光把脸埋进新羽绒服的领子里,往检票口走去:“走吧,她不会来了。” 华烨见黎光背挺的极直,头一下也不回,脚步坚定地往前走,似是把昨天那个哭着说买不起第二个烤红薯的人丢在这里,再也不见。 回程的高铁上,黎光一直盯着窗外出神,车窗框过一幕幕被大雪覆盖的农田与村落,高铁不像绿皮火车一样吵闹,繁杂,车厢里充斥着各种食物与酒水饮料的味道。 每个人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言不语,足够安静的环境里,黎光的思绪如窗外飞驰的景物一般被带到八岁那年,那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见到郑欣然。 华烨本在忙忙碌碌地按照说明书给黎光找药,等着开水放凉,就听到身侧的黎仿若神游一般,陷在过去的回忆里,突然轻声低语地开始叙述着她跟郑欣然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欣然,是在小学旁边的巷子里,她当时穿的很破,大冬天的只有一件单衣外套,还穿着夏天的凉鞋。 整个人脏兮兮的,被一个男生推倒在地上,身边围着很多高年级的小孩,时不时地踢她一脚,冲她吐口水,围着她说‘小破烂,吃垃圾,没爸疼,没妈要,摇着尾巴汪汪叫’。” 黎光的声线很平稳,没有波动,哪怕是说着最后一句话时也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但华烨看到她的手指紧扣着面前的桌板,指尖甚至因为缺血而发紫。 华烨掰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塞进去,黎光不再看窗外,低头看着华烨的手,眼中透着迷茫:“华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原来小孩子之间的恶意是那么不讲道理,只不过因为欣然穿的破了一点,他们就把她排做异类,肆意取笑。 我当时仗着跟师父练了两年的武术,冲过去跟他们打架,可是我当时太小了,打不过,他们当着我的面揪着欣然的头发让她学狗爬。 我气疯了,冲过去拉她起来,不小心被一个男生踢到了肚子,疼的我趴在地上起不来,那时候我就想,我穿的这么厚还疼,欣然只有一件单衣得疼成什么样啊?。” 华烨知道现在说出来那些故事,对黎光而言心里会好受很多,至少说出来她就不再是一个人背着那些沉重的过往,哪怕他听到这里气的要命,也只能按捺住脾气哄着她继续往下说。 “也许是看我半天爬不起来,穿的干净不像是没人管的小孩,那群小孩自觉惹出了麻烦,跑的比谁都快。 欣然被打的时候都没哭,半天扶不起来我,坐在地上哭的我头都快炸了,等我缓过劲爬起来跟她说了会话,才发现她比我大两岁,当时却比我还矮半个头,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她当时一天都没吃饭,我想带她回家,她不肯,说她很脏,而且她妈妈看到别人带她回家就会上别人家骂他们多管闲事,骂的很难听。 当时我口袋里只有两块钱,只够给她买一个烤红薯,红薯很烫,皮也很脏,但欣然吃的很快。走的时候,我想把身上的衣服给她,她不要,说会被她妈妈拿剪刀划破的。” 黎光的手指扣住华烨的手腕,像是迫切地想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华烨,我知道世界上会有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会偏心,但你说为什么会有一个母亲把自己的女儿当仇人一样,看不得她好一点?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呢?” 华烨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很小的时候,他对这个母亲这个角色还会有点幻想,后来就再也没了,他轻握着黎光的手:“虽然她妈妈不爱她,但黎光,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妈妈这个角色,还会有很多人爱她,就像你一样。” 黎光意识回笼,这才意识到对于华烨来说,母亲也是一个不可触及的伤疤:“对不起。”她迅速说道。 华烨晃了晃黎光的手,笑着说:“没关系,我很幸运,从小到大都拥有很多很多爱。那后来呢?郑欣然为什么去了北京?” 黎光靠回座椅里:“后来,我常常从家里给她带吃的出来,把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