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看。” 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黎光抱着花往外走,关上大门的前一瞬,她看到碎金色的夕阳落在院中,已走到客厅的魏守月又转头去看石桌上的那盆木槿,在一片温柔的光亮中,她的眼中似乎折射出点点泪光。 黎光垂下眼帘,她不想过多探究长辈不愿提及的往事,但也在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魏奶奶去世的军人丈夫,为了他,魏奶奶在这个小院子里守了半辈子,孤苦清冷,半生寂寥。 选择是魏奶奶自己做的,黎光不会多言,只希望某些时候魏守月看到那些盛放的花朵心中能有些快意,多些暖意。 因为晚上要带盆栽回去,早上来的时候两人就骑了一辆车,华烨支着车在门外等黎光。 他刚打过球有些热就把外套塞在包里,只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短袖,下身是黑色运动长裤,橘金色的光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容色如琢,温润而泽。 华烨身后是篮球场上不断奔跑的少年,台上坐着的是正值芳华的女孩,但黎光回头的那一刻,就如手里那盆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一般眼中尽是华烨。 她心中那些负面情绪散去些,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左手抱着向日葵,右手拉着华烨的衣角,声音难得的柔和还带着丝丝笑意:“走吧,回家。” 华烨不知为何黎光心情转变的如此之快,但黎光难得开心,华烨也不会在此时煞风景去问她为何刚刚突然发病,回头看了黎光一眼勾起唇角:“那你坐好了”。 自行车从操场一侧穿过,路过盛大的夕阳与斑驳的树影,车上的少年眉眼飞扬,后座的女孩满目温柔,向日葵在霞光里无比灿烂。 华烨家此时很热闹,夏晴的一众姐妹与老友聚了一群在院子里坐着叙旧,厨房里黎世佳大喊着:“华子,快来,快来,这锅要糊了。” 不时,传来华景清一声无奈的叹息:“世佳哥,你就坐那当监工,别来添乱了。” 院中几人听到后,不由低声笑开,夏晴左边的一个老太太感慨道:“上次听他们这样闹感觉还是你家旭儿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人那么多,现在就剩我们几个凑在一块,人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最后都留了点什么。” 这话一落,不免勾起几分怅惘,院中几人一时都没说话。 大门外夕阳斜射过来,暗金的色调像极了回忆里转动的老相片,几个小孩从门前跑过,华烨跟黎光闯入那片光中,两人嘴角都挂着笑齐声冲门内喊:“奶奶(夏奶奶)” 黎光捧着向日葵,华烨提着蛋糕朝门内走来,夏晴抬手轻轻一指,冲周围的一帮老友说:“他们不就是吗?” 几个老人一时都愣住了,片刻后,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 因夏晴跟华景清近八年未回清阳镇,吃过晚饭,黎光跟华烨主动去收拾碗筷,留出时间与空间让老人们在客厅里叙旧。 十几人的聚会剩下的碗筷摞了满满一个水池,黎光刚要动手就被华烨推到一旁:“创可贴还没摘就来洗碗?” 黎光瞥了眼自己的手,把创可贴撕下来:“没了。” 华烨一时气笑:“别闹,你回家去陪薇姨吧。” 黎光摇头:“熙姨在跟我妈聊天,说是来讨教育儿经验回去管教安年。” 她找了橡胶手套戴上,站在旁边帮他过第二遍水,华烨见沾不到水,他拦也拦不住也就算了。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一片水声中夹杂着碗碟轻微碰撞的声音。 黎光看着碗筷逐渐变得洁净,心绪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得平和。 华烨声音在耳边传来时,她没有一丝意外,甚至有空去想华烨好似没有变声期,声音一直都是这样好听,宛若玉石敲击在上好的青瓷上一般,干净空灵。 “晨晨,你”发病两个字都在嘴边了,华烨硬是顿了一下把这两个字咽回去说:“下午那样的情况多吗?” 黎光似是不在意“发病”两个字一般回:“刚出事那半年发病次数挺多的,后来慢慢少了,这几年偶尔犯一次,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 黎光轻描淡写的语气在华烨心里无声戳出一个洞,他不自觉放轻声音:“黎爷爷这几年都没带你去看过医生,我以为你的病好了。你别怕,我让我爸找找美国的心理医生,美国的不行,我们就再找,我陪你一起去看,总能治好的。” 黎光默声不语,思索良久才说:“我心里有数,不用找医生。” 华烨侧眸欲言又止,黎光又说:“下午那种情况,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大脑在走游戏剧情线,但不是对外界没有任何感觉,如果有必要我会自己醒来,没必要会把剧情走完再醒。” “那你的手呢?也是剧情需要?”华烨语气略重反问道。 “偶尔,放心,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