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姑姑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她轻抚冗重的发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眼看第二鞭又要落下,芍药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等等,慢着!” “贱蹄子你偷拿府中财物一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我看你是不是皮痒了。”群姑姑骂道。 芍药仰着头,学着温翎的样子反驳道:“奴婢说了,那些金线是二郎君赐予我的。群姑姑不问缘由闯到屋里就开始打人,丝毫不听我们解释,如今还当众行刑。三十鞭,岂不是要了阿翎的命。” “我就是要她的命又如何,一个小娼妇日日黏着二郎君不说,如今竟然教的你们一个个反了天。这偌大的府,是姓裴,不是姓温的。” 温翎疼的倒吸冷气,艰难抬手攥着芍药的衣摆:“芍药姐姐,二郎君呢?” 芍药与她对视一眼,眼里似乎有不一样的意思。 温翎当即哭嚎起来:“真真是没天理,三十鞭,群姑姑因为我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竟然就要我的命。我是来裴府做工的,不是卖给裴府的。就算卖给裴府,主家也没有随意打杀侍女的道理。” “还愣着做什么,接着打啊。若是有阻拦的,一并打了便是。” “姑姑还知道,这个家是姓裴的。本郎君还以为,这个家已经改和姑姑姓了。” 温翎从未感觉裴莳琅的声音有如此动听过,她泄力贴在长凳上,方才抬首与群姑姑对峙,如今也颓了下去。 她眼神无辜,眼角泛红,楚楚可怜地看向裴莳琅:“二郎君,你总算来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裴莳琅略带嫌弃地看她一眼:“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如今怎么和条虫一样任人宰割?我不在你就被欺负成这样,感情平日里你都在狗仗人势么?” 他的语气不似平常,隐隐带着几分火气。 众人都听出他的不悦,群姑姑强装镇定走上前:“二郎君,这奴婢不懂规矩,老奴替您教训她一顿。” “不懂规矩?”裴莳琅今夜不知怎么,整个人隐隐带着几分杀气,“本郎君也不懂规矩,群姑姑是不是也要抽我三十鞭?” 温翎直觉方才裴莳琅不在府里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失控,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挨了打。 “老奴,怎么会这么想,二郎君折煞老奴了。” 温翎被芍药扶起身,头上的发髻全乱了,混着汗水和泪水粘连在脸上。嘴唇被她咬破,隐隐渗出血,泪眼汪汪好不狼狈。 裴莳琅一脚踹在那长椅上,长椅瞬间变成两段,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兄长不在府,若是还有人敢动用私刑,后果自负。” “是,二郎君。” 群姑姑的脸白里透着青,温翎这丫头,什么时候在二郎君面前这么得眼了。 裴莳琅深吸一口气,走到温翎身旁,发出啧啧声:“瞧你,啧啧啧。” 这种时候了他还来嘲笑自己,温翎刚想行个礼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却被背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的手腕也被他牢牢接住:“别乱动。” 裴莳琅对着芍药道:“本郎君的夏装不喜繁复的图案,便将剩余的金线赏赐你。没想到惹出这样的误会来。” “奴婢不敢,多谢郎君赏赐,今日让阿翎替我受罪,奴婢真真是良心不安。” 裴莳琅扶着温翎的手,斜眼睨她:“她活该。” 雀儿和红杏都是第一次在府里见到二郎君,这般容貌姿态的郎君,居然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且体恤下人,对身边的侍女们又是袒护又是恩赐。 原本对于温翎的处境还在幸灾乐祸的其他人,不免都有几分羡慕她。 “行了,你带她下去擦药吧。”裴莳琅松开了手。 “是。”芍药搀扶着受伤的温翎退下了。 其余看戏的人也都散了,独留群姑姑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姑,您别难过,二郎君没有对您说什么重话,可见对您还是敬重的。一个侍女而已,日后寻个错处打发了便是,不必将她放在心上。”莲心默默站在她身后安慰她道。 群姑姑攥紧了手心:“晨薇几时能到西河?让她抓紧些,温翎此人不能留。” 莲心眼神黯淡几分:“晨薇娘子已经动身前往西河,长公主那里……” “长公主那里我自有打算。”群姑姑眼睛微微眯起。 “是。” —— 翌日清晨,裴莳琅今日休沐却一早便醒来了,眉头微蹙,似乎在忧虑什么事。 裴莳琅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