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站在护士台前最显眼的位置,纤长的手指扣着薄薄的纸面,翻阅着一份普通的病例报告,眼里却揽起几分不普通的兴趣。
“小偷?”
“是的,沈姐。”
旁边凑过来一个积极的小护士,“这是付队早上派人送进来的患者,他应该是个惯犯,这次偷了一名女士的皮包被路人撞见,想要威胁路人不能报警时,被沿途的一个女高中生揍了。”
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向沈眠的眼神里毫不掩饰钦佩之情,说话时睫毛微颤着,像两只驯柔的黑蝴蝶徐徐敛起了翅膀。
沈眠却没有看她,视线随着这份报告沿下,触及到严重的数量词汇时,高雅的面孔始终犟着平静。
“右侧肋骨六七稍变形,第八肋骨前端骨质断裂。”
她流利地念着,语速偏快,“鼻区骨折,左侧额部肿胀……可怜的孩子,既然是个惯犯,怎么会不懂偷完东西就不应该放在身上显摆的道理呢?”
小护士对这份报告起不了同情心:“他活该,如果不是怀着救人的本质,我也想揍他一顿。”
沈眠不露声色地笑了笑,手指圈起弧度,翻回报告第一页,柔长的狐狸眼冉冉垂下。
她瞥到报告上患者的名字时,眼底嵌进三个明晃晃的字眼,猝然翻滚着诡谲的光,随即又消失不见,瞳孔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沈眠随手把报告给了小护士,然后从白大褂的旁边掏出一块毛巾,慢条斯理地搓了几下,翻过来狠重的摩擦着手背,反复不知几遍,才舍得把毛巾放回去。
她对这份报告的嫌弃表示得很明确。
小护士也没有异议,揣着报告就要离开,却又默默倒回了脚步。
“沈姐……”
小护士的声音悬在嗓子眼,逐渐放低,警惕的眼神环顾四周,“我中午路过医院楼下的食堂时,听见乔慧姐在说你坏话。”
“哦?”
沈眠听了没有发作,舒展的眉目如初,脸上患着温柔的微笑,“吴乔慧这么关心我啊?”
小护士张了张嘴,迟疑的话徘徊在唇边,当着沈眠的面磨蹭半天,最终还是松了口。
“乔慧姐说,沈姐你不该当上护士长,因为沈姐当年偷了一个病患的东西。”
她试探地唤了声,“沈姐,是真的吗?”
沈眠盯着她这副渴求真相的表情,顿觉无趣:“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就一个穿着白大褂不合身的小丑,在我背后玩闹罢了。”
小护士不傻,立马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忙不迭点点头,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等这位闲杂人拐进一个病房里,沈眠一刹褪去虚构的笑容,脸上盛放着凌人的寒意,眼底隆起一抹缱绻的杀气。
她弯起手指,探进放着那块毛巾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生锈的打火机。
打火机表面泛着涩泽,铁锈凋零的味道遍布在指尖,她抬起手把打火机放在鼻前,缓缓裹上眼皮,迷恋着这一股磨人的气味。
“我现在在疯狂想你,想你想到连手术刀都拿不稳了……亲爱的,亲爱的苏千殷……”
沈眠断然睁开眼,比玫瑰刺还尖利的眼神揪着打火机,遍尽疯狂之色。
“我实在是太想了你!”
她贵为死神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