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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2 / 2)

施加麻醉,疼得晕死过去也是常见的情况。”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收下取样器材和使用说明,我这样告诉丹鼎司的副院使,“现在站在面前的就算是作为龙尊的丹枫,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我的养父母必须要神智清醒,身体稳定地等到景元回家,在此之前无论是十王司的判官还是持明族的饮月君都不能将他们带走。他们必须要以人的姿态死去,保有作为人的尊严。

剪秋闻言,笑了一声,说这样才显得有趣。

“如果您在面对魔阴身时不作出任何行动,我才会怀疑自己看走了眼。我现在有点相信您是药师的信徒了,景小姐,您比我想象的要疯狂得多。”

“生死当前,所有人都会成为疯子——你是罗浮的魁首,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走出丹鼎司没几步,候在外面的朝颜急匆匆地迎上来,凑到我的耳边说旁支的几位族老来访。“他们说老爷和夫人堕入魔阴身,是小姐不愿让家中在这个时候传出丑闻才将老爷和夫人软禁起来,扬言要上报十王司请求判官出山,还景家一个清白。”

“不过丹枫先生已经带着龙尊亲兵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押在家中偏院,景家上下知晓此事的仅有我和丹枫先生的近卫。”

在仙舟,窝藏魔阴身者是大罪。简单来说就是判刑足够判到我下辈子,还不一定能蹲完。

族老从哪里得知我软禁父母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丹枫既然已经把人押起来就不必再过多操心关于看守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只有让父母从喜怒无常中恢复清醒不再恶化。不过我还是挺惊讶丹枫会出手的,作为驻守罗浮的饮月龙尊,他应当更加公私分明才是。

回到景家,丹枫背着手站在门口,身上套着一件立领的外衣。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蹙起眉,将我和朝颜迎了进去。

“——朝颜,去厨房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支开不必要的人,丹枫跟着我来到主院的一间屋前。这里是景元的书房,自他走后除了家中侍从再没有人会过来,我转身落锁,取出向剪秋要来的骨髓探针。

“景元很快就会抵达罗浮,最多还有两天的行程……你没有必要……”他知道我打算干什么,就像他知道玉清君意味着什么。丹枫从方壶回来之后对我的一切怪异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对我软禁父母装作一无所知的举动也有了理由。

我把近乎一个手臂长的针塞到他手上,把袖子挽到肩膀,说这种事还是得你来,丹枫,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老实说我有点紧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代表无麻取髓真的就像闭眼一口闷了汤药。丹枫握着针,木桩似的杵在那里,天青的眼睛里少有地流露出迷茫和犹豫。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不要再纠结。

“要不是我本身就是个半吊子,取活髓这种事情我也不会来找你。如果你不打算看着我拿针乱捅的话就早点动手,兵贵神速啊,龙尊大人。”

钢针刺穿皮肤又刺入骨骼的疼痛比想象当中还要剧烈,连呼喊都只能无声地消失在喉头。我没听见那一声代表取样成功的声响,也不知道长针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取活髓带来的痛苦在我心里已经完美取代了痛经和胃病的叠加状态,从此再也不会有比这更令人想去死的感觉。丹枫把我抱在怀里,伸手抹掉我脸上的眼泪,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怕我直接昏死过去。我喘着气拍拍他的手臂,示意对方我还清醒。

等到他扶着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我看见丹枫一直在盯着他的手。

活髓被放入汤药就溶得不见半点踪影,去给父母送药回来的撞羽看见我吓得差点把碗打碎,拉着我的手说老爷夫人已经这样,要是知道小姐也病了少爷回来时该有多伤心。于是我告诉掌管厨房的撞羽:是的,我病得很厉害,痛得差点死掉,所以我不要吃葱花和蒜瓣韭菜还有生姜。

我还没有和景元说过父母的事情,来自旁支落井下石的刁难也没在玉兆里和他提过。在各自的战场上报喜不报忧是一个好习惯,而我们两个全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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