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便要奔过去。 但她刚刚向前跨了一步,房梁上的一段圆木被烧断后正好向她的头上砸了下来,她躲闪不及,慌忙间用胳膊去挡,而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身子向一旁摔了下去。 她的手按在了滚烫的火苗上,一股灼烧的气息与疼痛同时从掌心传来,她惊叫着忍痛爬起,跌撞着继续朝里面躺着的两人而去。 但刚走了两步,她被猛地被一双手用力地向后拽,怒火中一个嘶吼的声音传来:“不要去了,里面要塌了,快跟我回去!” 她循声看去,见是云渠,意图从他的手中挣脱:“你莫要管我,快回去!” 眼见里面火势渐猛,他顾不得再耐心劝她,而是猛地将她拉在了怀中,随后用绕过她脖颈后面的手将她的双手挟制住,尔后用左手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怒喊,只是弯腰低头尽力将她护在怀里,踏着灼热的火苗向外冲去。 她知道他要救她,可是她也有自己要救的人,然而无论她再如何用力,却都无法从他的怀里挣脱,哪怕她嘶声求他:“你放开我!云渠,你在做什么!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去试一试好不好!” 可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他仍旧不肯松开一点,甚至还加大了手中的力气,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意识到自己离开他们越来越远而她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渐被火焰与浓烟吞噬,直到他终于闯出火海将她抱下了楼。 就在双脚落地的刹那,她又再一次向楼上飞奔而去。 已赶来的陈中泽与沈志远连忙去拦她,但这次,还不及他们将她拉住,她便猛地顿下了脚步,因为只听“轰隆”一声响,楼塌了。 人若蝼蚁,被火海吞没。 她愣怔着看着冲天的火焰,无力地瘫软在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云向容终于疯癫一般冲出了众人的挟制,向前几步跌倒了在了她的身边,哭声嘶哑而绝望:“嫂嫂,清儿!” 周围嘈杂的喊叫声脚步声泼水声哭声在瞬间消失了,唯留火烧一切的声响。 她的脑海中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被填满了火烧的红色,艳得如人血。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陈中泽与沈志远去查探失火的原因,云向容被人扶着出了院子,等四下无人时,任由身边人处理了烧伤的云渠才小心翼翼地向她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愧疚地轻声劝她道:“你来的时候,火已经烧了很久,当时他们可能已经……这与你无关,来不及的……” 她的眼中还映着跳跃的火焰,但眼底却如一滩死水,缓缓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问他道:“我来不及,那你呢?” “我……我之前与容姐姐出去了,只比你早来一步而已。”云渠被她的目光逼得不敢抬头,声音越发低了,“若是早知府里会出事,我定然不会出门的……” “是吗?”像是要将他的心底看穿一般,她的声音虽然平静无波却冷静得可怖,“你敢发誓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云渠蓦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颤声问道:“你,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 她摇头,否认道:“我只是问你,是否早就知道这场火灾。” 他欲言又止,想要否认,却在她的目光下愈发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这样的一场大火,若非有人在暗中谋划,是烧不起来的。”推开了他伸来的手,她强撑着身子独自站了起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大火,泪水模糊了双眼,虚弱地转身离开,声音中尽是悲伤与失望,“我竟不知,原来以前那个弱小得总受欺负的孩子已经这么有力气了,甚至可以伤害比他弱小的孩子了……” 云渠浑身一震,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之中。 一夜之间,云家大房被烧得满目疮痍,不留一丝有人活过的痕迹。 衙门的议事堂中,沈志远正在分析案情:“云家最近在准备云向奉的六年祭,故而大房正堂的偏房里放了不少火烛,因着保管不当引发火灾也是正常,而且从现场情况看,那里的确被毁损得最严重。” 主事的苏词沉吟着道:“可是,二楼的寝居与一楼的正堂还有些距离,倘若火是从一楼烧起的话,住在二楼的人应该有所察觉,不应该没有机会逃跑才是,可是……” 可是,事后衙门在二楼寝居找到了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骸骨,无论从身形还是年龄看都是云家大夫人与她的独子。 他悲悯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中一言不发的许长恒,不忍心再说下去。 “这场大火的确烧得蹊跷,虽然看起来火是从下面的正堂往上烧的,但上面,也就是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