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现场找到的碎布在仵作房不翼而飞,而她在沿途找到的那块在路上便不见了踪影,真的只是巧合吗? 而且,悄虽然江南翘嫁到彭家并非真心要做彭家主母,而是为了谋害慕容嵩,可彭泽也并非真心想要娶她为妻,那她又是如何让他虽不情愿但还是同意将她娶回家的? 彭家定然还藏着什么秘密。 这秘密,会不会也与兄长有关呢? 她不由想起了那个夜晚,彭家父子相互搀扶着将一个人恭敬地送出了后门,而那个人便是安川。 巧的是,在她找到第二块碎布的时候,也只来得及给安川一人看过。 想到此处,她不由打个了激灵。 她竟然在不知觉中怀疑安川与彭家父子相互勾结,怕不是疯了。 就在她沉思之间,突然听到了安川的声音,原本以为是自己因疑心他而听错了,可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他竟当真在她的身边落了座,不由惊得手中一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从她手里掉出的茶碗接住,安川见她神思恍惚,不由忧从心起,将茶碗放下后担心问她道:“怎么了?” 她勉强回了神,避开了他的目光:“没什么,许是因为昨夜误喝了一口酒,还不太清醒。” 陈中泽在一旁搭腔道:“还好不像上次一般又出疹子。” 想起他昨天不老实的手脚,安川看了他一眼,道:“去倒些新沏的茶水来。” 陈中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是嫌自己碍眼,只将手边的茶壶往他跟前推了推:“这就是长恒刚沏的,还热乎着呢。” 见他坐如泰山,安川甚是无奈,又道:“那就取些凉的来。” 陈中泽纳闷道:“这冷冷不就凉了吗?” 因心虚而坐立不安的她默然站了起来,道:“我去吧。” 但她刚起身不久,却发现安川竟跟了过来并将她唤住了:“你精神不佳,今日就不必去巡逻了,我让子睿替你的班。” 她道了谢,终究忍不住问他道:“听说江姑娘的案子要结了?” 他的神色几不可察地肃了几分,语气依然温和:“是,彭家来报案,大多细节也能对得上。” “没有其他疑点了吗?”她一横心,追问道,“属下总觉得这桩案子似是还有隐情,难道捕头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吗?” 安川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半晌,终究还是将来时早已准备好的话给吞了回去,只道:“我知道你想问的疑点是什么,若你定要盘根究底也并不不可,只是徒劳无功而已,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事并不重要,因为案情已然明朗,凶手罪有应得,死者也会瞑目。” 他的话真诚而肯定,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也要以为自己多虑了。 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这番话反而印证了她的猜疑,这件案子果然还有内情。 只是她意识到,他虽然知情,却不打算继续追究,甚至也不会告诉她。 所以,彭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就连衙门也要替他们隐瞒? 她心中惊疑更盛,但还是佯作听从他的话,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以后不问便是。” 虽然她已经尽量表现得不甚在乎,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不甘与勉强,默然片刻后语气又轻了几分,耐心道:“有些事并非我有意瞒你,只是于你而言,那些事不仅毫无用处,而且知道后还可能会徒增负担,不如不知。” 不知为何,她竟听出他的语气中有几分愧疚之意,随即她便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可乘之机。 于是,她抬眼看向了他,目露祈求:“江姑娘的案子有捕头做主,属下听命便是。但属下曾答应过云四娘会帮她重查莫采兰的兄长莫章的案子,可如今已然过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虽然属下也知道当年的案子是由捕头亲自侦办,断然不会有何疏漏,但还是想看一看卷宗,也算给云四娘一个交待,还请捕头成全。” 之前她也曾向安子睿提过此事,但他当时便否决了,认为安川不会同意。 可莫名地,她觉得他这次会答应。 对上了她那清澈灵动而充满期待的眸子,安川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别的案子,意外之下思量了片刻后才道:“既然你还记挂着云四娘的话,那再查一查也不无不可,等你有了空闲便去找我拿调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