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由心头一跳。 西桥,柳水河,跳水的姑娘,包袱,金银财宝…… 他说的不就是云向迎想逼自己以女子妆现身的那一次吗?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还会牵扯出一桩命案来。 “老大,你快去瞧瞧吧,柳县令派了人来,说那尸体吓人得紧,来看热闹的也不少,他要顶不住了。”陈中泽终于抱怨完了,想起了正事,“那个,我家汐儿应该也到了。” 所以,他这么忙着来报信,是因为他想见的人在那儿,故而他要跟着一起去。 柳宸大概是没有见过那种场面的,应付不了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安子睿又在捉拿逃犯,也帮不了忙,只能他去主持大局了。 目光从站在她身边坐立不安的吴映雪身上扫过,安川对她道:“这里交给你了。”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却道尽了他对她的信任。 “我?”她反倒有些紧张,“可是……” “行了,老大说你能行你就行,”已经迫不及待的陈中泽鼓励她道,“再说你又不信鬼,而且我们去去就回。” 等他们走后,吴映雪才敢问她道:“骨灰的事真的和我娘有关系?” 她觉得吴映雪的神色透着几分奇怪:“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吴映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如实道:“其实,在我娘回来后,她让我出去打听一下有关竹叶的事情,可在我回来后,发现她在厨房里烧什么东西,仔细想想,应该是件灰色的男装。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但当时我只瞧见了那衣裳的一个袖子,并不能肯定,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和骨灰有什么关系,只当是我娘心里还恨着赵侍郎,故而偷拿了他的衣裳烧了来泄愤……” 灰色的男装? 她立刻明白过来。 想来那衣裳并不是赵勤的,而是言郎中的。 他要将骨灰箱从气窗送到墙外,必得用些手段,而在不损毁骨灰箱的前提下,最好的法子是将其吊下去,而他用的工具便是他自己的衣裳。 他将自己的衣裳绑到何筠的旧衣上,将骨灰箱顺利吊到了刘厨娘的手中,而刘厨娘便将他的衣裳烧毁以消灭证据。 也就是说,言郎中对待骨灰的态度亦十分认真,不想让骨灰受到半分损伤,否则直接将骨灰丢在地上是最方便省事的。 可是,他们用尽心机将骨灰从赵勤的书房偷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装神弄鬼好让赵勤心神不宁吗?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不由又透过门缝去看里面的刘厨娘。 有饭汤的香气飘了出来,只见刘厨娘正在细细地切着葱丝,不慌不忙,的确很用心般。 “到底怎么了?”吴映雪见她不说话,心中愈发着急,“我娘她当真犯事了?你看她的样子,何时这般慢腾腾过?偏偏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慢腾腾…… 猛地想起了什么,她安慰吴映雪道:“没事的,只要赵侍郎不追究,刘姨便不会有事。不过,我要去趟茅厕,你要看好她,莫要她再出去了,外面都是衙役。” 见她捂着肚子跑出了院子,吴映雪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却被突然打开了,刘厨娘惊讶地问她:“人呢?” 吴映雪立刻拉住了她的袖口问道:“阿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问你他们人呢!”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在心里,刘厨娘只是怒问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吴映雪惊了一跳,只得道:“柳水河出了命案,安捕头去处理了,而许捕快去茅厕了……” 刘厨娘半信半疑,却也似是松了口气般,略一沉吟后对她道:“去找他来,就说我愿意都招了。” 吴映雪脸色霎白:“阿娘,你要招什么?” 但此时的刘厨娘却已然平静许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有些事情是阿娘必须要做的,你以后自会明白。” 她的语气温柔而坚定,不容质疑半分。 原来阿娘也有自己的坚守,只是一直藏在心里而已。 虽然刘厨娘什么都没有说,可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都明白了。 是了,阿娘此时要做的事,就像她替她的好朋友隐藏身份一样。 她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向院门口而去。 但守在门口的衙役并不让她出去,只是让她等着,可透过门口,她竟然惊讶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出了客栈的大门,正是不久前告诉自己要去茅厕的许长恒。 她不由一怔,方才长恒不是说她要去茅房吗,怎么却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