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长恒并未直接去客栈,因为她想起一件自己已经怀疑了许久的心事,决定先去探一番。 等她做完事情回到金源客栈时,天色已然大亮了,而去衙门安排的安川早已经回来了。 因着安子睿要离开,在他走之前,集议避不可免,就在安川的房间里。 这次有安川亲自盯着,气氛自然不如往日轻松。 “经过这些天的查证,证实元娘虽然日日外出,但几乎未曾与其他任何人起过冲突,而且每次都有人暗自保护她,不是姓陈的那位车夫,便是赵宣明。另外,她和赵家人及客栈的掌柜伙计都没有过矛盾,实在找不到有什么人有动机要伤她,寻仇似是不大可能。但若是有人图财,也不太像,毕竟虽然她没什么财物在身,可屋子里并不像有人翻找过的样子。”安子睿将这几日的调查总结道,“至于客栈,那晚确实没有其他人潜入的迹象,故而里外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嫌疑的人。” 也就是仍然毫无线索可言。 “哎,这也太难了,东奔西跑了这么久,竟然毫无所获,这案子还能怎么查?”陈中泽抱怨道,“要我说,等那老人家醒了,一切也便真相大白了。” “可我已经问过了言郎中,他说虽然她并无生命危险,但的确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安子睿摇头道,“咱们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就算咱们愿意,那赵公子只怕是不会答应。” 言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许长恒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件事与案子有关吗?”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反倒犹豫起来。 刘厨娘的那番话有关怪神乱力,更是她自己无端的猜测,甚至还可能会将她卷入其中,不适合当众说出。 而且这样做不仅对案子没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引起无谓的慌乱与猜忌。 坐在书案后面的安川虽然难掩神色疲倦,但目光仍有神,将她的迟疑不着声色地收在眼底,淡然开口道:“今日先到这里,都回去吧。” 众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并无要紧的线索,便不再放在心上,听了他的吩咐后各自散了。 她虽然有意要将刘厨娘的话告知他,却能看出来他的困倦,既不忍继续打扰他,又因之前的事不敢与他单独相处,只好一横心也跟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再等合适的时机。 她虽夜里并未睡好,此时却不困,打算回去稍事整理后去当值,但她刚回房间不久便听到有人敲门,是就要离开客栈的安子睿。 让她意外的是,他是特意来问她那些之前没有说出的话的:“公子让你但说无妨,莫要事事闷在心里。” 原来是他看出了自己的顾虑,这才遣散了众人。 可是,他怎么不直接让自己留下来问清楚,而是再麻烦安子睿过来一趟。 难道还是因为云向迎的那封信? 她勉强静下心神,将刘厨娘的话告知了他:“我觉得她对赵侍郎仍心存怀疑,这才会心神不宁地说出这些话来,但有一件事的确巧了些……” 凶器上的帕子图案是竹子,而何筠的“筠”字亦是“竹”。 可安子睿却并不惊讶,反而是欣慰的神色:“其实公子也已经有所怀疑了。” 原来在安川带着她去请赵勤过目那方帕子时,他便看出了赵勤的异常,从而猜测到了帕子与何筠可能的关系。 而且他已经查过了:“何姐也不确定那帕子是否是何筠的,但是她也说何筠的确喜欢在自己的帕子上绣竹子,也许这也是赵侍郎在看到物证时失态的原因。” 难怪他要带人去见赵勤,原来是要时刻留意对方的神态。 “不过,刘厨娘还是不太适合留在这里,”安子睿思量道,“最好今日寻个时机将她们送回去。” 她也是这个意思,总觉得这里只怕还有其他事情要发生。 “对了,”临走前,安子睿将一张卷纸递给了她,“这是公子给你的,说是物归原主。” 卷纸上折痕纵横,显然被人曾用力揉搓过。 她的心头猛然一滞,一眼便看出这就是云向迎之前让唐壬奇给自己的信。 只是,安川不是已经扔了吗? 她很快便明白了。 难怪自己没有找到,原来是他后来又折返并捡回去了。 见她似有顾虑般没有接过,不明所以的安子睿干脆将其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并不忘叮嘱她道:“公子心情不太好,你这两日小心些,莫要再惹他生气了。” 等他走后,她盯着那封失面复得的信良久,好不容易才闩上了门,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轻颤着手打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