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房的院子里,陈中泽正大汗淋漓地将一方石案一寸一寸地挪,还时不时地忙里抽闲地抬眼瞄一瞄在屋子里忙着的宋汐,很是满足。 猝不及防地,他瞥见许长恒朝自己跑来,正要欢天喜地地与她打招呼,却见她一边脚下不停地往外跑,一边急急地抬手招呼他:“快走,去云府!” 说话间,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恍如在梦中,根本来不及反应。 远远地,反而是屋子里的宋汐扬声提醒他道,“既然陈捕快还有要事要忙,那石案下次再挪便是。” 听到宋汐的声音,他才恍然回神,心想许长恒必定发现了什么,故而才这般慌张,便也不再迟疑,对宋汐告了个别便匆匆跟了过去。 等他喘着粗气跑到大门口时,许长恒正牵着一匹马等着他。 “快去吧。”将缰绳递给他,她道,“让捕头查一个人。” 陈中泽气喘吁吁地接了缰绳:“查谁?你不去吗?” 她迟疑了片刻:“我不会骑马,路上会耽搁。” 他对她的话并未有半分怀疑,点着头爬上了马鞍,刚要坐稳便要策马而去。 但下一刻,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匆忙开口了。 “等一下!” “等一下!” 她无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要查谁吗?” “任谁也查不了,”陈中泽翻身下了马,道,“老大不在云家,那个云二爷突然要去他们云家祖坟上香,还要咱们老大沿路保护他,他们早就启程了,一时片刻地定然是追不上的。” 她讶然:“捕头同意了?” “是啊,案子还没破,若是云向迎出了什么事,对咱们来说也是个麻烦,”陈中泽点头道,“再说,若是那真凶又要动手,岂不是个请君入瓮的好机会?” 她仍觉得有些蹊跷,问他道:“那安大哥呢?也去了吗?” 他摇头:“听说没有,不过我之前在云家也没找到他,不知他是不是办什么差事去了。” 这么说来,衙门在云家没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而且,云向迎大病初愈便要出门上香,当真只是为了上香吗? “放心吧,老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陈中泽安抚她道,“他家祖坟附近是个小村子,我也去过,那地方不仅饭食难吃得紧,四周也是破破烂烂,云向迎素来有洁癖,平日里出个门似搬家一般,莫说要留宿那里,只怕连饭食都不愿看上一眼,更莫说吃了。” “云向迎素来有洁癖……”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想起一事,眸光愈发复杂。 见她忽然陷入沉思,似是没听见自己说什么一般,陈中泽抬手在她眼前虚晃了晃:“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连忙对他道:“中泽,你先去云家,我随后便到。” 陈中泽拍拍马背邀请她道:“一起呗,我载你。” “只怕来不及,你先去查一个人,打听一下她的行踪,若是能找到她,最后在暗中监视着。”末了,她又低头喃喃道,“我还有件事要办。” 见她神色肃然,陈中泽也认真起来:“查谁?你是不是猜到凶手是谁了?” 她颔首,默然片刻后道出了三个字:“ 你低头。” 待他俯首,她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低语半晌。 陈中泽先是好奇,后来越来越惊讶,直到她说完还震惊不已。 仔细回想片刻后,他才惊然问道:“查她这么多?” 她点头:“她有嫌疑。” “行,我这就去。”利落地翻身上马,陈中泽问她道,“对了,你要办什么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衙门大门,含糊道:“没什么打紧的,我很快就去找你。” 若是她说了,只怕他又不愿走了。 见她不愿说,他也不再追问,拉紧缰绳后道:“那我先走一步,你自个儿当心些。” 看着他策马而去,她才转过身,脚下匆忙地往仵作房而去。 见她满头大汗地折返回来,宋汐讶然问道:“许捕快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她摇头:“宋姑娘,被下毒的那两块月饼在何处?” 因着还未定案,那两块月饼还是仵作房的物证,并未在刑房归档。 宋汐将盛放月饼的木盒拿来,打开后道:“都在这里。” 盒子里有两个格子,分别放着裹着白色帕子的两个月饼。 待宋汐打开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