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说,莫采兰兄长的坟头的确离他家的田地不远,但因着四周种着庄稼,而且坟头周围还长着茂盛的杂草,故而即便能从邻家大哥家的田地看见坟前拜祭的人,其实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等走得更近些,许长恒不由皱紧了眉头,因为这附近杂草实在太多了,几乎将整个坟头都要覆盖得严严实实了,她不得不一边扒着草才能向前。 坟前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件祭品,除了依稀可见纸钱灰烬的痕迹,残留的香烛也还在,墓碑前倒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酒壶。 她拿起来闻了闻,似乎还有酒水的味道,只是里面已经没有残留了。 她左右仔细瞧了瞧,发现眼前的那堆香灰有些奇怪。 似乎太多了些,若是只是烧些寻常的纸钱香烛,不该有那么多才是。 轻轻挽了挽袖子,她伸手抓起香灰,发现其中有些未烧尽的东西,细细的,似是…… 她将其中的异物挑拣了出来,仔细辨了半晌,终于认了出来。 竟是竹篮。 也就是说,莫采兰竟连用来盛放祭品的竹篮都给烧了。 这也太奇怪了。 环顾四周,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不由得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位邻家大嫂说过的话。 看来,有些事情还得去求证才行。 这般想着,她正要起身,却陡然觉得脚踝莫名一疼,似是被什么给咬了一下,连忙瞧去,恰见一条褐色的长蛇从脚下蜿蜒游走,登时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但她还是借着最后的清醒扯开了自己右脚的裤脚,果然瞧见了两排细小的齿印。 已经有血从伤口渗出,再加上本就怕蛇,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昏,却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她似是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可自己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还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前面,对,那堆杂草后面便是。” 这声音近了,她听着有些熟悉。 “其实采兰之前也经常给她兄长扫墓修坟的,可最近这几个月也不知怎地,说了好几次她兄长喜欢芳草茂盛,便再也没修过了,这不,就乱成这般样子了……哎呀,还真的有人!” 她确定了,是莫采兰邻家莫大哥的声音。 他来找自己了,而且还带着什么人来。 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她的跟前戛然而止,一双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头。 “许长恒?” 是安川的声音,她心头一松,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安川立刻留意到了她微动的嘴唇,似是稍稍放了心:“听到了就好。” 邻家大哥看到了她挽起的裤脚,将手中的火把靠近后瞧了瞧,皱眉道:“这位兄弟,这小兄弟怕是被蛇给咬伤了。” 安川闻言后脸色一变,立刻凝神看向她的伤口。 邻家的莫大哥又仔细看了看,道:“不过,应该没什么打紧的,洗洗可能便无碍……”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猛然瞧见安川低了头往她的伤口凑去。 眼见着他在她的伤口上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莫大哥愣怔无言。 他反复了四五次后,终于在百忙之中问莫大哥道:“莫大哥,您再瞧瞧,这样可好些了?” 莫大哥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的伤口,犹疑地反问他道:“这样当真管用吗?”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确定,安川一怔:“方才不是你说吸吸便无碍了吗?” “我说的,”莫大哥嘴唇微搐,“是洗洗……” “洗……”他终于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他并没有中毒,是吧?” “对,瞧着这牙痕细小,又是八字形的两排,咬了小兄弟的应该是条无毒的蛇,”莫大哥解释道,“是以我才说回去熬些草药洗洗伤口便好了。” 安川登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瞧着也是如此。” “原来是兄弟你听错了,”莫大哥憨憨一笑,“方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走了眼呢。不过,若是他当真中了蛇毒,你这么吸他的伤口当真管用吗?” 此时,安川已然冷静下来,摇头道:“据我所知,若是他当真被毒蛇给咬了,我方才那么做其实并无用,只是方才我听茬了,以为莫大哥说的便是解毒的法子,并未深思。” “这便是情急之下乱了手脚了,”莫大哥笑道,“确实如此,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蛇毒给完全吸出来,以吸解毒的法子只是谣传罢了,不仅不可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