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偏门的时候,恰见到前面有两三个人正推着一辆平板车出去,上面似是放了什么东西,还蒙上了一块白布。 照理说云家这几日不能有人随意出门,安子睿心中生疑,抬脚便要追上去问个清楚。 但那些人手脚极快,待他们赶到门口,推车人早已不见踪影了,不过听到他开口问,守门人倒也不推诿,直接向他们解释道:“两位捕快请放心,他们是拿着二爷的令牌出去的,只是奉命去丢些没用的东西,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虽然仍心存疑虑,但他们也只能作罢,趁着唐壬奇还未追来前出了门。 已近暮晚,再加上天气阴沉,看起来似是随时要大雨倾盆一般,大街上人迹寥寥,连灯火也比往日黯淡了许多。 但双脚刚踏出云府,她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高宅大院当真是会闷死人的。 见她如释重负一般,安子睿也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将你救出生天了?” 她十分认可:“这是当然,安大哥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他爽朗一笑:“堂堂云家对你如此礼待有加,不知有多少人都求之而不得,瞧你的样子,倒像是坐牢一般。” 她无声一笑,想起了案子,问道:“对了,那个失踪的小厨娘没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摇头,“虽然云家的出入册里的确有她晨时出去晚间归来的记录,可却偏偏没有人看见她回来,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也是奇怪。不过,她既然是林厨娘的徒弟,很可能也与此事有关,估计是刚回来便听说云家出了事,一时害怕便躲了起来,只可惜云家规矩太多,不让咱们四处搜寻,否则只要她还在那里,咱们也不至于两天了都还找不到她。” 她点头,问道:“之前你提到她时曾说巧了,什么巧了?” “哦,我倒给忘了。”安子睿想了起来,解释道,“这个小厨娘还是咱们衙门的老熟人,大约一年半前,她的兄长因急症死在了大街上,有人报了案,咱们衙门便请她来了一趟,不过也没查出什么。” 失踪的厨娘名唤莫采兰,是林厨娘唯一的徒弟,如今不过十五岁,而一年多前她兄长去世时,她也不过才十三四岁。 她忍不住问道:“那中秋那日她出去做什么了?是回家和她亲人团聚了吗?” “这个公子倒是也让我们查清楚了,她去城外的乡下祭拜她兄长了,”安子睿不假思索地回道,“她没什么家人,唯一的兄长也在那时过世了,有人看见她一早便去了,还在她兄长的坟前坐了很久,差不多快暮晚的时候才回去的。” “这么说,她在她兄长的坟前几乎待了整整一日吗?”她不由感慨道,“那她和她兄长的感情定然十分深厚了。” 安子睿却不置是否,道:“她兄长比她年长了四五岁,是云家医堂的学徒,而她也因着她兄长的缘故才进了云家,照理来说,他们兄妹应该是感情不错。不过,在她兄长故去的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原以为她是因着她兄长的死而伤心不已,后来才知道她是担心云家会将她给赶出去才吓成那样儿。但那会儿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担心自己的前程也无可厚非,听说她每个月的几次休沐都会回乡给她兄长祭坟。” 两人边说边走,但刚离开云府一道街的功夫,后面便有人追了上来。 听到后面脚步匆忙,安子睿原以为是唐壬奇又追了上来,刚生了警惕之心,还未转身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急急唤他:“安哥,大事不妙,你走不得!” 是陈中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拦着他们的原因,是林厨娘死了。 “死了?”安子睿蹙眉,“这么说,她是被慕容嵩给踢死的。” 慕容嵩是相国府的人,倘若林厨娘当真死在他的手上,要将他绳之以法并非易事,更何况,林厨娘之死还有可能本就是他有意杀人灭口。 她看得出安子睿的为难,迟疑问道:“所以,我们是要将慕容嵩捉拿归案吗?” “捉拿归案?你想得倒是美。”陈中泽却哼了一声,语气中难掩不愤,“云家的郎中说了,她是自己得了失心疯撞墙而死的,和那个慕容嵩可半点关系没有。” 她与安子睿皆惊讶不已,不约而同地问他道:“撞墙?她醒了?” 陈中泽更是生气:“我就在她门外守着,别说她醒了又撞墙,就算是墙去撞她我都该能听到动静!” 两人并未怀疑他的话,对视一眼后,安子睿道:“这么说,她根本没醒,是云家的郎中说谎。” 林厨娘根本没有苏醒的机会,她的确是因慕容嵩的那一脚而伤势过重才过世的,但为了让慕容嵩脱逃罪责,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