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七夕之后,转眼便到了中秋节。 那日近一半的衙役都提前休沐回家过节,就连柳县令也与夫人一同回娘家省亲了,衙门里立刻清冷了许多,但好在这些日子南和县风平浪静,连往日每隔几天便会闹出些动静的云家也安静得很,故而人虽然少了,可并没有那么忙乱。 许长恒的父母虽然就住在隔壁的蒲县,但在她离家之前,爹娘早就吩咐过她,若无紧急要事便不要回家,尤其是逢年过节时,免得一家人都会被那些在暗中追杀他们的人盯上。 虽然爹娘的嘱咐并不无道理,可她自然还是想念他们的,更何况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团圆的节日。 捕班的人原本就不多,今日更大都回了家,偌大的吏舍除了自小便是孤儿的潘柏之外,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并不太搭理她的潘柏一早便去巡街了,而为了压制自己的乡愁,她很快也出门去巡街了,大街上倒是比往时更热闹了几分,人来人往地,到处都透着过节的喜庆气氛。 她在街上溜达了许久,因着巡街的衙役少了许多,所以午时也没有时间回衙门,只得随意在外面的摊子上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正在她刚付过钱准备起身离开时,一匹马穿街而来,速度极快。 她听到马蹄声,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本想提醒骑马人放慢些,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青衣白马,甚是潇洒。 竟是那位相国府的公子云渠。 听说自他住进云家之后,便以养病为由鲜少出门,拒了所有远近而来的来访者,不知为何今日竟骑马出了门。 而且,马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是云家长孙云念清。 不远处便是南城门,难道他们是要出城吗? 虽一眼看去并未发现云念清的异样,但她见他们身后并未有其他人跟随,心中不由担忧云念清的安危,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将他们先拦下问个清楚。 眼见白马奔驰而来,她连忙往大街中间走了两步,向上伸长手臂朝他们挥了挥。 云念清立刻认出了她,欢悦地朝她挥了挥手:“捕快哥哥,捕快哥哥!” 云渠也发现了她,神色微动,猛地勒住了马缰绳。 马蹄嘶鸣,顿时在她几步之外停了下来。 见云渠停了马,她已然稍稍放心,至少说明他并无强行带走云念清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停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随后翻身下马,伸手将云念清抱了下来。 云念清的双脚一落地,便朝她跑了过去:“捕快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巡逻。”见云渠只是默然看着,并无言语之意,她便只是对他微施了一礼,蹲下问云念清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云念清答道:“我们去城郊狩猎呢。”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不是,”云念清摇头,“阿娘与叔父他们都在后面呢,我想与小叔父骑一匹马,可没想到这马性子太烈,跑得太快了。” 原来如此。 她彻底放了心,似是隐隐地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便打算在云家的人赶来前离开:“你年纪尚小,狩猎时要当心,我先走了。” 云念清乖巧地与她作别,又笑着跑向了云渠。 看样子,他与云渠相处得很好。 将他又抱上马后,云渠转眼望向她离去的方向,眸光复杂。 等到黄昏时分,她又转回了衙门口,何姐的包子铺也早就收了摊,可梁春却没有离开,而且还在特意等她回来:“许捕快,听说你今日不回家,那便去我家用午膳吧,我阿娘和妹妹都等着你呢。” 她婉拒道:“怎好去麻烦你们,我去衙门膳堂便好。” 梁春坚持道:“冬儿提了好几次要请你回家吃饭,我若是再不将你请回去,只怕她都不让我进门了。” “还是算了,”她摇头,“衙门有规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特意问了安捕头。”梁春得意道,“你只管放心吧,他不仅同意了,而且也答应一起过去,断然不会怪罪你的。” 她有些意外:“安捕头也去?” “是啊,还有安捕快。”梁春笑道,“这些日子我只要见着安捕头便缠着他去家里做客,他许是烦了,这次终于答应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安川与安子睿竟比她们还早一步到了梁春家,正坐在院子里赏月。 没过多久,家宴便开始了,等所有人都落了座,梁母和善招呼他们道:“多谢诸位能来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