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齐离开后,他们开始在他的院子里搜寻。 虽然院门的铜锁被人弄坏了,可司齐说的对,这里并不像是遭了贼的样子,因为各处看起来都没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 陈中泽原以为她会找到什么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但她在他的那个独居的小院子里找了半晌,连个女子的物件儿都没找到,也没有搜到任何能证明他是死于非命的迹象。 反观陈中泽,倒是寻到了一堆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大多都是能在掌中把玩的小物件儿,而且还打算都带回去。 她连忙将他拦了下来:“他又没犯事儿,你怎能私吞人家的遗物?” “他又没犯事儿,你还拉我来搜了他家呢。”怼了她一句后,陈中泽道,“你放心吧,这些个东西我自会找他的家人买下来的,私吞死人的遗物,你当我穷疯了?” 这倒也是,他从来都不缺钱。 她虽一无所获,但陈中泽却满载而归,正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司玉的家人到了,而且来了一群人。 陈中泽一边宽慰他们,一边试探着问他瞧上的那些物件儿的价格。 司玉的父母早就过世了,来的人都是与他同宗的亲戚,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替他收拾遗物,而是为了捡便宜,此时听他有意要买司玉留下的遗物,个个都急红了眼要挤到他跟前儿去。 她看得心寒,干脆不再瞧,转眼往院子的别处望去。 虽然明明什么都没有找到,可她还是觉得蹊跷。 昨日她才在秦英于西平街的私宅见过他,那时他还在关心秦英的案子,她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关心秦英是否能死而瞑目。 虽然昨夜唐自华被下了狱,但因着那时已经宵禁,城里的老百姓并没有人知道秦英案的真凶已经落网,就连壮班当值的狱卒也都不知道他被收监的原因,直到今日晨时,衙门的大多衙役才知道了此事。 照理来说,司玉应该还不知道真凶是谁,他为何这么着急便要为秦英殉情?更何况,自己也告诉他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 不过,就像之前在膳堂时衙役们所说的,若是他听说了案子的真相为何,怕是就不会再想要为她寻死觅活了,毕竟他虽愿为她而死,可她真正的心上人却另有其人。 难道说,他不在乎真凶,只想为她赴死吗? 可是,秦英已经去了这么多天,为何他偏要等到今日? 更何况,昨天他失踪了一夜,又去了哪里? 她不由想起了在西平街时他当时奇怪的神情,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异。 当时,他问起了风婉,说自己并不认得她,还说,他每次去秦英私宅的时候都会被蒙住眼睛。 那时她想问清楚,可他却似是想起什么急事一般匆忙便离开了。 他为何要问起风婉呢? 上次他见到风婉的时候,是在县衙大门外的那条街上,那时她也在,还看见风婉的帕子曾被风吹到了他的跟前,正在他要弯腰替她捡起来时,风婉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捡了起来并匆忙地从他面前离开了。 那时她便觉得,风婉似是有意在避着司玉。 而她之所以知道司玉其人,其实是风婉说的,她还记得,当时风婉说,近半年来,秦英独宠的兔子便是司玉,而且秦英还夸司玉相貌最好,对她也最为体贴,将她服侍得极好,甚得她心。 但是,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如若秦英从来都没有那般说过呢? 在她去南监见翎儿的时候,她最后曾说道:“我家小姐虽然的确做过不守妇道的事,但他们的话,不是真的。” 她原本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以为翎儿的意思是秦英虽然风流但对唐自华却是专情,可此时再想来,却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唐自华,他说误信了外面的谣言,误以为她水性杨花,还说,她这一生只是他的女人…… 是的,便是这句话。 “她这一生只是我的女人。” 孤傲如唐自华,哪怕他一心想要与秦英私会,也要对方来找他,可见在得知让他心动的女子是秦英后,固然他想要利用她,也是不愿放下自尊主动去见她的,因为他打心底里便瞧不起她。 可是,他却说他误会了她,还说她这一生只是他的女人。 所以,“外面的人都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但只有我知道,那些都是谣言,是云家对她的诽谤而已”,他这么说,并非因为出于对她的怜惜,而是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事实便是,秦英并非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在遇到唐自华之前,她从未做过任何不守妇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