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反而有些忐忑。 这些年,为了逃命,也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自己是女子之身,她早已习惯低调行事,只想让自己缩进尘埃里不被人发现,如今忽然为人重视,她很是不安。 但她心中也清楚,之前的百般隐忍,也终究是为了南和县衙门,既然已经身在其中,便再也没有退路。 既然安捕头让她全心调查秦英的案子,她便要全力以赴,唯有如此,才能在这里站住脚跟,也才能不枉此行。 她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那里还被封着,当值看守的是两个皂班的衙役,寒暄过后有些不满地问她道:“这案子究竟什么时候能查清楚,咱们兄弟日夜轮流在这里当值,这大热天真是受不了。” 依着大周律法,只有案子破解或是定为死案之后衙门才能真正解封命案现场,可实际上,照着衙门的俗例,在衙役上门取证之后便不会再派人守着这里了。不过,许是因着这个案子的死者是云家人的缘故,柳县令决定谨慎处置,免得被云家抓住了什么把柄,故而便派人一直在这里守着。 这样的大热天气,单是从这里到衙门的来往路程,都让人吃不消了。 她只好安慰他们道:“两位辛苦了,我这不是又过来查线索了吗。” 其中一个衙役叹了一声,气馁道:“里面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了,还能查出什么来,左右都是白费功夫。” 若是她也这么想,便不会过来了。 只要凶手还未归案,这里便一定还藏着他来过的痕迹,只是太过隐蔽,故而还没人能发现而已。 她踏进了院子,似是又感受到了这里的死亡气息。 来过这里的人除了秦英与真凶外,还有两个,一个是宋汐,一个是春明班的龟公。 但宋汐过来的时候,秦英还活着,那时凶手应该还未过来,宋汐自然也瞧不见有关他的踪迹,可春明班的龟公第二次来的时候,秦英已经死了,故而曾离凶手最近的人,应该是那个龟公才对。 她想象着自己便是那个春明班的龟公,尽力让自己看到他曾看见的,做他曾经在这里做过的事情。 当时龟公曾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将昏迷不醒的秦英送到破庙,第二次是为了轻薄他以为尚未苏醒的秦英,但当他过来是,却发现秦英已经被人杀害了,故而,他连门口都没有踏入便匆忙逃走了。 她的目光紧随着他惊慌而逃的背影,直到在破庙门口才蓦地停了下来。 守在庙门口的一个衙役恰好弯了弯腰,似是在捡什么东西。 她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场景来。 她还记得,无论龟公自己,还是车夫或是卖货郎,都曾说他险些在门口跌倒,但是,只有卖货郎一个人曾经说,他还弯了弯腰,似是在拍打裤腿儿。 龟公弯腰的情景在她的眼前定格下来,让她不由疑惑。 既然是险些,那便是并没有真的跌到。 既然没有跌倒,直接站起来继续跑便是,即便裤腿脏了,一定要那时立刻拍打干净吗? 定然不会,那时危急,他刚刚看见了一具尸体,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怎会还在乎裤腿是否干净呢? 人若在逃跑时,只有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弯腰,那便是捡东西。 难道是在险些跌倒的时候,龟公的什么东西丢了,是以他才会下意识地去捡起来? 可是,当时安川问得他很紧,几乎逼着他道明了从始至终的大多细节,但为何他从未提及过自己丢了什么? 原因大概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当时捡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而且为了能占为己有,便干脆避而不谈。 只是,他没有想到卖货郎会留意到自己曾在那时弯过腰。 那他究竟捡了什么东西,是否就是凶手留下的呢? 她想立刻去一趟春明班,但却又想起了之前安川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既有猜疑,便定要印证,哪怕不惜代价。更何况,不要怀疑你自己,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不要逞强,有很多事,并非你一人便能完成的,这并非是因你能力不足,而是现实如此。” 迟疑了片刻后,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还是决定先回一趟衙门,先将这件事告知安川。 但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正在街上巡逻的方全与沈志远,他们告诉她,穆松醒了。 她颇为意外,连忙赶到了穆松家。 他的确已经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神识却还算清醒,很快便想起了她问的问题,认真想了想后答道:“那个人说,让宋姐姐去破庙找人,说是她最亲近的人在那里等她,还让她带上衙门的人,但什么时候去我便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