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便是他们约好的一个信号。 陆寒立刻抬脚,想要进去,但却被云念清给拦了下来:“陆叔父,阿娘说啦,这件事与咱们家无关,不让你掺和进来。” 神色微微一沉,陆寒只能止步,又默然地重新站回了原地。 而她已经随着安川进了院子,这里的布局与他们所住的东跨院并无二样,也只有四间屋子,而如今唯有一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定然便是李锦合住的屋子。 在门口站定后,安川抬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是谁?” 虽然在这间斋房暂住的香客是李锦合,但传出惊问声的却是穆夫人。 李锦合并未回答她,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在门开的刹那,已经换上了另外一件衣裳的穆夫人正坐在桌案前,很快,她便认出了门外的他们,原本只是惊疑的脸色登时煞白,惊然站起:“竟是你们?你们不是已经回南和县了吗?” 许长恒随着安川走进了屋子,从李锦合的手中接过了一个荷包,正是之前穆夫人在前殿院子里拿出来又放回去的那个。 似是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东西竟在旁人手中,穆夫人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对她招待周全的李锦合,脸上尽是惊愕与失望。 李锦合转身,颇为愧疚地对她施了一礼,道:“这位姐姐,你我本素不相识,原本我不该诓骗于你,又私自动你的东西。但是,我是李家的女儿,自然希望李家不受冤屈,此番冒犯,还望海涵。” 原来,虽然安川并未对她说什么,可她还是猜到了这件事与穆小公子的死有关。 言罢,她对穆夫人又行了一礼,牵着云念清的小手出了门,并将门关上。 里面,此时只剩下了穆夫人与他们两人。 有些木讷地看了看她手中的那个荷包,穆夫人颓然坐回了椅子上,喃喃道:“看来,你果然还是看见了。” 她说的,应该是安川瞧见她摔倒的那一次。 安川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是你的心虚在作祟而已。” 倘若她不心虚,没有设计陷害于他,那哪怕他们并未离开肃岭县,也怎么都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许长恒低眼看了看手中的荷包,心中甚为酸涩,哪怕还未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可穆夫人显然已经给了他们答案了。 “我也想到了,但我赌不起,你们一日不离开,我便一刻不得安宁,”唇边漫开一丝苦涩,穆夫人无力地道,“我不愿被动,宁愿冒险一搏,果然还是失败了。” 安川微微侧头,对身边盯着手中荷包兀自发愣的许长恒道:“打开吧。” 回过神来,她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适,将手探进了荷包。 手指触到了一丝冰凉,正是玉器,她不由身子一震,又愣了愣后,才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果然是一块玉佩。 而且,上面的花纹夹缝中不仅藏着一些油彩,还明显沾着血迹。 看来,在拿到玉佩后,穆夫人并未清洗,而是直接放进了荷包里。 “这玉佩,我虽然只藏了几天,可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般长,我不敢把它放在屋子里,怕被下人丫鬟瞧见,只能日日夜夜地都带在身上,可不过只是跌了一跤,它竟还是跑出来了,”喉口突然发出了一阵古怪而凄然的笑,穆夫人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是呈善阴魂不散,他恨我,故而不肯离去……” 她不仅不敢将他生前每日都佩戴的玉佩丢掉,甚至不敢擦掉上面他的血迹,仿佛只有这样,死去的穆呈善才不会真的离开。 屋内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唯留她悲伤的叹息。 过了片刻后,安川先行开口打破了安静,道:“穆夫人,你是如何行凶的,又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