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跟着林管家去看了看穆松,那时郎中还未离开,但说他只能尽力而为,也不知穆松究竟何时能苏醒,又能否苏醒。 虽然穆松祖父既担忧又懊恼,不过还是听了他们的来意,但可惜的是,他虽然知道穆松给宋汐送信的这件事,却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想来是那幕后的送信人特意挑选了他不在的时候。 他们只能空手而归,在出门的路上,安川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看样子已经认得了路,林管家也跟不上他,便索性与她走在了后面,而她也能趁此机会与他闲谈片刻。 “林伯伯,林霄他如今怎样了?”许是因着穆松昏迷的缘故,她见林管家的神色郁郁寡欢,便想聊些能让他开怀的话题,“我记得他长得很像您,此时应该也是个俊朗的小伙子了呢。” 没想到,林管家的脸色蓦地一沉,更是阴郁了:“霄儿他,他去年便没了。” 见他神色如此,她便觉得有些不对,等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时,不由得浑身一震,脚步也不由顿了下来:“怎会如此?” 林管家也停下了脚步,虽在极力克制,但不消片刻,他的泪眼便无声地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他落进了水中,被活活淹死了。” 见他伤心落泪,她心中除了哀痛,免不得懊恼让他想起伤心事。 在客栈的时候,并未听那些闲话的人提及林霄落水而亡的事,大概是因着他们觉得他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根本不足挂齿。 她不知如何劝慰于他,只能道:“林伯伯,都是我不好,还请您节哀,林霄那般孝顺,定然不愿看见您为他如此悲伤。” 抬起了粗糙而布满老茧的手,林管家抹去了脸上的泪,勉强平复了心情:“与你无关,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其实老朽也早就放下了,只是之前你还在春萃堂的时候,林霄见着你便最为开心,方才老朽又思及此事,一时没忍住,反倒让你笑话了。” 想起当初,她来穆府送药的时候,恰好碰到不到十岁的林霄被比他小四岁的穆呈善往手掌心扎针,她颇为震惊,便立刻想法子将林霄给救了下来。从此之后,只要她每次去穆府,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的林霄都会跑来找她说话,两个人便一来二往地熟悉起来。 她知道,他经常被穆家的小公子欺负,但却一直敢怒不敢言,因着此事,她也曾向林管家暗示过能否让林霄离开穆府,可那时林管家不仅不无此意,而且还认为他能留在穆府做小公子的陪读是他们林家的福分,她便不好再多言。 后来,林霄杀人的事情便传了出去,虽然他依旧还是在穆府,但她却很少再见到他了,最后的那次,便是她离开时,他与林管家一起去送她。 那一次,林霄并未与她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祖父身后,但她也能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自己。 思及他那时看自己的眼神,她的心头也不由一酸。 见她的眼睛也是红了,林管家忙道:“你瞧瞧,都是老朽没用,竟惹得你也伤心了。” 她忙摇头,道:“对我而言,林霄也是个故人,林伯伯不必介意。” 她原本想问一问林霄被安葬在何处,自己好寻个机会去拜祭,可见他如此伤怀,她一时间开不了口。 “其实,当初你说得对,”林管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本就疲惫不堪的脸色愈加苍老了些,“若是我早些意识到他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同意让他离开穆府,也许他就不至于落此下场了。” 她觉得林管家似乎话中有话,但又不敢贸然追问,只好抚慰他道:“您当时的确也是为了他好。” “霄儿曾对我说,你是整个穆府唯一对他好的人,因为你曾经劝我让他离开穆府。”林管家摇头,语气里尽是懊恼与悔恨,“当时我只是觉得他不争气,毕竟小公子的先生可是老爷花了重金特意从京城请来的,他能陪读左右乃是天大的荣幸,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若是没了命,有再多的学问也是枉然啊……”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子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与林管家一同循声望去,她看见安川在前面的路口停了下来,正侧头看向他左边的那条小路,而刚才的声音显然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随后,也不与他们招呼一声,他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因着两条路上都种满了矮丛林,他们走到路口时,才看见那条小路上有个女子背影匆忙地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而安川就站在附近。 林管家赶忙过去,问他道:“这位官爷,怎么了?” 安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道:“这位夫人原本是要过来的,但刚才拐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原是如此,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