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全带着翎儿走了,宋汐才对她轻轻施了一礼,道:“多谢许捕快出手相助。” “其实,宋姑娘真正要谢的人应该是陈大哥才对。”她谦和一笑,道,“若非他不舍得扔掉粘在他袖口的那块木炭,还打算将它收在荷包里留作珍藏,我即便是想到了办法,也无炭可用。” 方才,其实她在人群外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开始搜寻能够救宋汐解困的方法,情急之下,她瞧见了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随即想到陈中泽被木炭涂黑的手,还有同样也帮忙推了炭车的宋汐。 若是她的手上也沾了木炭,定然会在碰过的东西上留下痕迹。 她从人群挤进去后,发现宋汐的包袱上并没有黑炭的印记,但却并不能看清宋汐的手是否与陈中泽的一般黑,因为她的掌心一直握着。 为防万一,她想到了陈中泽收在荷包里的那块木炭,便暗示宋汐将手探进去。 陈中泽大概没有想到,他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反而救了他喜欢的女子。 宋汐微一摇头,道:“救我的并非那块木炭,而是许捕快你。” “那也需要宋姑娘能够明白在下的用意,”她诚挚道,“否则,那荷包装再多木炭也是无用之物。” 虽然脸上仍不见笑意,但宋汐的神色却已然轻柔了些许:“因为我相信许捕快是来救我的,不过,你应该是新来的捕快,为何就相信我并非小偷?” 她想了想后,如实道:“因为云二夫人的那辆马车。” 宋汐略有惊讶:“马车?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若我猜得没错,不久前,云二夫人就在城门口等你,她是跟着你来到这里的。” 之前,她与陈中泽第二次巡逻至城东门时,曾看见唐自华的摊子虽然不见了,但旁边却停了一辆马车,而且,待陈中泽去追炭车后,她转身离开时,曾看见那辆马车也不见了。 巧的是,那辆曾经出现在城东门口,又在宋汐离开后不见的马车,却停在了刚才的人群之外,正是秦英坐的那辆。 她神色微微一肃,提醒宋汐道,“宋姑娘,她是刻意要找你麻烦的,这次虽落了下风,但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当心。” “可是,”宋汐疑惑问道,“她又是如何得知我是今日回城的?” “她是云家的人,若想打听一个人的行踪,应该不会很难。”她思酌道,“无论如何,你要小心此人。” 宋汐微微蹙眉,颔首道:“我明白了,多谢许捕快提醒。” 她关心问道:“可用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会当心的。”宋汐对她又微微施礼,庄重道,“许捕快的恩德,我记下了。” 许长恒伸手,正打算虚扶她一把,一只小手却蓦地伸了过来,猛地抓住了她刚刚伸出的胳膊。 她的手不由向下一抖,恰好碰到了宋汐的脸颊。 细嫩而又光滑的触感迅速从指尖传了过来,她一惊,连忙缩回了手,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缩的宋汐慌忙解释:“宋姑娘,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确不是故意的,是我抓了她,她才碰到你的脸的。”旁边,一个稚嫩又好听的声音道,“都是我的错,姐姐,你莫要怪错了人呢。” 她与宋汐不约而同地侧头,看向了那个害得她们有了肌肤之亲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云家的那个长房长孙,她恍惚记得,他好像叫云念清,今年五岁,若说云家是个小国度,那他便算是个太子爷,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见他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跟着,许长恒瞄了一眼他还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疑惑问道:“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我的陀螺,”眨了眨清澈又灵动的双眼,云念清道,“二姑姑不让我找,可她不知道,我娘说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若是弄丢了,我娘她会很伤心的。” 她听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云家大爷在一个雨夜暴毙而亡,而就在当晚,这位小公子便出生了,人人都说是他是云家大爷的转世,是以即便云家大房只剩下他与他阿娘两个孤儿寡母,却仍得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敬重。 但若是他出生在他父亲死之前,恐怕便是克父的命数了。 许长恒瞧着他,总觉得他的眉眼越看便越让人喜欢,声音也不由柔了几分:“你的家人呢?” “他们不让我回来,我便趁着大姑姑睡着的时候从马车的窗户跳了下来。”云念清得意地问她,“我是不是很厉害,长大了是不是也能做捕快啊?” 她对他长大之后的志向觉得奇怪:“你们家里人愿意让你做捕快吗?” “二姑姑和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