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能先起来吗?” 正在她因震惊而一时无措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男子沉闷的声音。 竟然真的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王肃是顺着床头的方向把她丢到床上的,而这张床挨着墙的里面显然已经躺了一个人,所以她的上半身恰好压到了那人的上半身。 她下意识地撑着手支起了身子,想跳下床,却听那人闷闷地说:“我的伤口……” 发现自己的双手撑着的其实不是床而是他的胸口,她的胳膊连忙松了劲儿,却又立刻意识到这样自己又会压到他,便一狠心又撑着他挪开了身子。 但在她的双脚还没下地时,那人蓦地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你别走。” 许长恒能听得出来,他在强忍着痛,便内疚道:“兄台,实在对不住,这里太黑,我没瞧见里面有人……” 那人轻喘着气道:“你在装晕,即便瞧见,怕也不能说出来吧。” 没想到竟被他察觉了,也就是说,刚才王肃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便是清醒的,只是不知为何,竟没有出声。 而且,他还受伤了,闻起来似乎还有血腥气,看来,他如今的处境可能比她的还要糟糕。 难道是什么歹人? 她冷静下来,单刀直入地问:“不知兄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相逢不如偶遇,”默了一默后,那人道,“帮我脱衣服。” 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兄台怕是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姑娘……” “我知道。”气息渐渐平稳了些,那人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受了伤,衣服上血气太重,必须脱下来。” 若她是个男子,为了脱身,替他脱件衣服倒也无妨,但即便如今人人看她都是个男子,她能欺人,却做不到自欺。不过,许长恒并未直接回绝他,而是问:“脱了衣服,你穿什么?” “床下有个包袱,里面有衣服,”那人早有准备,道,“还望小兄弟帮我换上。” 不仅脱,还要换吗?! 她咬了牙,问:“兄台抓我的力气也不小,当真换不了衣服?” 听那人不再说话,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蓦地松开了,她本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没料到下一刻,还不等她起身,便似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废话太多,我只能如此。”明明是在威胁她,但那人的语气反而更平静了些,“不要妄想逃跑,你的腿快不过我的短刀。” 性命尤可贵,其他靠边退。 许长恒立刻改变了主意:“我是粗人,也没给旁人换过衣裳,若是下手重了,还望兄台忍着点。” 她虽退了一步,那人却得寸进尺了:“我从不忍,若是觉得你下手重了,那就送你去黄泉学一学怎么伺候人。” 她心里一阵发寒,强忍着心慌讪讪一笑:“在下学东西很快,现学也是可以的。” 她摸索着从床下拿出了他说的包袱,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一件衣裳,因着有意拖延时间,她的动作很慢,而且似乎还碰到了一个触感冰凉的什么东西,那人也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快些,不然在有人来之前,我先送你上路。” 预料到自己躲不过此劫,她一横心,安慰自己说反正什么都瞧不见,只当是给一头猪换一层皮,哆哆嗦嗦地就把手朝他伸了过去。 那人却又道:“你去里面。” 她明白他是在防着自己逃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贴着床尾去了里面。 终于伸出了手,但她的手走错了方向,摸到了那人的脸。 虽然她的手指很快就缩了回去,那人也没说什么,但她却更紧张了。 先扶他挨着床头坐了起来,她的手抖着去解他的衣襟。 好在如今是炎炎夏日,单薄衣裳好脱些,只是,纵然她再小心,可黑暗之中,她的手难免会碰到他的肌肤。 他的确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胸前的血和汗足以将衣裳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她已经足够谨慎,但偶尔还是会扯到他的伤口,不过他始终未曾发出声音来,更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送她下黄泉。 “你心跳得厉害,”在她终于把最后一个袖子褪下的时候,那人突然道,“果真没有伺候过人。” 她如实道:“在下手笨,以前只伺候过畜生,只给猪剃过毛。” 那人默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她正想着如何劝他先别动手,却听他饶有兴致地问:“什么猪如此尊贵,竟还要剃毛?” 她默了默后,道:“死猪。”